瓷祟地的主人,他已然战死,失去了生机,不、应该说它。
那日,他好像看到自己死寂的人生终于有了转机。
但不要紧,它终究迎来了生机,这个天地的邪胎,已经化为了大地的心跳,不断地跳动着。
‘到我面世的时候了,天地下所有的人,都该知道我的名字了。’
宋知煜将当年宋家被灭门的痛苦,成百倍地还给了它。
五年前复金珩封印邪祟的本命剑“锁龙吟”,此刻,正随着解封从不周山底升起。
它痛苦是因为它能感应到期待自己降生的信徒在受到打击,兴奋是因为终于被解开封印了。
林以纾的心阵痛地跳着,她其实已经猜到答案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
复金珩搂着怀中的林以纾,他每一次抱她,都紧到仿若要将她揉进骨血中,也确实想这么做。
被压抑了五年的灵压如飓风般扩散向远方,整片天色之下,无论任何角落的祟地都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从天而降,这是一种超越凡人的力量,若神祇降临。
只不过这杀意,看到了跑向他的少女后,顿时便化为了虚无。
心里猛然一阵剧痛,林以纾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撕开,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远远超过了她以往受过的任何伤痛。
但当他见到少女在雨幕中奔向他的这一刻,一切都宁静了。
复金珩专注地望着她,“纾儿”
它是大业的放火人之一,作为一个道行十分深厚的邪祟,它负责部分地域的火祭。
他的右眼变为金色,竖瞳展露而出,他的右眼里,仿若长出了一个可以吞噬万物的漩涡。
但他根本没来得及去。
因为祟化和阴兵随着死亡,是不断增加的,而反祟的将士只会是损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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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出了很多自己都觉得幼稚的事,对他人展露对她的占有欲,私密地推行《义缔情谊录》。
指骨、脖子上、脸上,金纹分布。
还有三个月。
但灵道并不意味着完全的安全,复金珩巨大的灵压从上往下压,踏入灵道的人们甚至有的开始呕血,一个个被灵压给镇得跪伏在地。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准备呼唤真神的名字。
是修真界的希望。
她看着复金珩身上的伤,几乎喘不过气来,“王兄”
但起码比出去被祟化好,他们硬撑着。
她绝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东西夺走她的王兄。
‘只要喊我的名字,我便可以存在于这个世上了。’
王兄王兄去哪里了?
能被记录如谶书的祟物,堪称天地的檀胎,虽然它现在还是个未成形的‘存在’。
林以纾推开他们,这世上,除了复金珩,已经没有人能拦得住她。
它成为宋知煜的结课对子后,看着这张肖似宋家主的脸,动了一次放过他的念头。
苍茫的雨幕下,宿命紧扣的兄妹于大雨中相依,就好像无论是什么样的末日,都无法分隔他们二人。
成为邪祟后,它历经几百年,成为了放火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痛,她自己在祟地里受过那么多伤,骨头和内脏都被震碎过,远不及现在的痛。
林以纾:“王兄,你不准看这谶书,也不准信,我不会让这一切成真。”
大地在他脚下颤抖,在回应他多年来所封印的力量。
这场乱战,终于短暂的被平息了。
谶书上有言,仲元九年的最后一个月,灾难会降生。
‘喊我的名字’‘喊我的名字’
不周山的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