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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和黑水皿中的小女孩儿对视。

白骨披上人皮,以赭蛊为心,以寒陨为脑。

枯荣间。

她缩在黑水皿中的样子,和泡在药酒中的药材有什么差异?

它们可以隐身,这意味着,它们可以使用术法。

她搓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印,双腿发软。

但她死也没想到,这个吻,竟然是和自己的王兄交换的。

长廊的房间里传来孩子拍皮球的声音,一边拍一边笑,声音从每个方向传来,孩童在每个侧房内快速地穿行,发出尖锐的笑声。

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在封印下,保留最后一点作为人的意识。

林以纾纤细的手指探向幔帘外,似乎想拽住些什么东西,复金珩骨节分明的手拽住她的手,贴合着和她十指相握。

但少女其实已经杀死他了。

竹篆被她抛向天花板,随着她的结印,竹篆在天花板上划出道道长痕。

就跟钟阁老一样,在被虫蛊完全寄生之前,他只想求死。

林以纾双指汇于额前,“起。”

她走了几步,几乎踉跄,但最后定了定,还是直起身,推开了楚宅的门。

楚宅外,有许多人等着她。

守满了侍从、官员,还有许多身穿甲胄的将士。

为什么有将士,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到王女出来,他们恭敬地躬身行礼。

但林以纾并没觉得高兴,她能看出来,这些是复金珩的人。

复金珩从少女踏出来的那一刹,就一直紧盯住她。

看到她身上的那些血、淤青还有不稳的身形,复金珩的心被撕扯着发疼,深邃的双眼中充斥肃然和冰冷。

他努力抑制住想要往指骨蔓延的金纹。

林以纾看向复金珩。

以前每一次走出祟地,她总是第一时间想看到王兄。

可这一次,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复金珩。

复金珩高大修长的身影走来,走上前,似乎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林以纾抬起手,“啪”得一声,挥开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她不要复金珩靠近她。

不要复金珩抱着她上马车。

她有脚。

她可以自己找到医修。

她抬眼,望向曾经的王兄,“别碰我。”

第76章

林以纾跌跌撞撞地走上马车,一路淌着的血往下流,上了马车后,双腿一软,就这么瘫倒在座椅上,医修赶忙上前为她治疗。

她脸色苍白地深吸着气。

东洲镜内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第二幕。

想到第二幕,林以纾闭上了双眼。

如果没有发生第二幕的事,她也许还能和复金珩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第二幕的事一旦发生,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回去了。

第二幕对她的影响还是太大了,无论是发生的事,还是向她传递的所有情绪。

在第二幕时,她成为戏幕的傀儡,心底的失望和悲伤被数百倍、数千倍的放大,仿若对复金珩真的到达了恨的程度。

一切都失控了。

无论是她,是他,还是他们。

她对复金珩肯定远远没到第二幕戏给‘纳兰宜’赋予的恨,但长久的欺瞒和兄妹关系的破裂,让她再也无法面对复金珩了。

在马车内,林以纾定了定心,平复心绪,从清秋口中知道了这几日她在东洲镜内,镜外发生的事。

清秋惶恐道,“殿、殿下,您怎么了?”

笑着笑着她就看到自己满身的红痕,再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