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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皿中的小女孩儿在无声地向她求救。
东侧厢房的门被紧阖上。
书信展开。
皲裂的祟地不断上升,从阴暗的地底往上伸展。
她的神情中没有恐惧,没有惊恐,有的只剩下愤怒。
黑水被炸出了滔天的水花,长廊碎裂,倾倒向黑水的汪洋中。
什么时候结束。
医修的尸块、纳兰王妃的尸块、所有人的尸块,被炸向了四壁。
林以纾又顿下了脚步,她总觉得长廊间的空气变得十分的沉闷,有股凉意从四面八方靠近。
她好想大哭,她好想杀人。
赫连子明愣愣地望着她,“你、要如何”
复金珩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深沉的眸子几乎要将她吞进去。
这场无声的默剧,只有床榻在响。
幼年的她看到了。
这个房间里,好像挤满了人。
顶上、壁上、地上、水中的灰色影子飞快地跳过来,等待她推开门。
整个祟地的灰影挤满黑水和侧室,无声地朝林以纾袭来。
接下来的所有侧房内,有的出来的是邪祟,有的浮现的是幻想。
她讨厌结合。
既然一击不行,那就更多击。
她没看到那个操控灰影的存在。
还是又回到了壁上。
门外的灯笼不断变换着颜色,但终究会恢复成粘稠的血红色。
它到底在哪里。
纳兰宜是被纳兰族挑中的人,她的体质和血统非常特别,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门,被一群人接走。
每个侧房被打开时,都会涌出不同的祟物,血肉的、白骨的、粘稠的、满是虫卵的、不成人形的林以纾提起竹篆就是捅过去。
外面的长廊里,不知道何时漫起一层黑水,林以纾往前走时,地上的黑水被溅起浅浅一层水花。
血肉往外爬,将身上的脐带给拽开。
她恨王兄!
她环顾四周,呢喃道,“没有东西啊”
她拽起赫连子明,用竹篆“啪”得将他钉在了柱子上。
‘终幕’。
林以纾适才并没有用多少力,她只是想让复金珩离开。
她看到了。
少女紧咬朱唇,双手探向了复金珩的脖颈。
它们也太小看她了。
和纳兰宜生前的身形一模一样。
窗外的天阴阴的,空气很潮,看起来快要下雨了。
赫连瑶跪在地上,面对四周的宫镜尖叫,每个镜子上,都会出现一个袍角沾血的女子,女子怨恨地望向镜子外。
林以纾:“赫连子明,你给我的那块冰铜钱,是不是在求救?”
明明是人,纳兰宜完全没有被当成人对待。
他很难被称之为人。
这个人、这个深情地望着她的人,绝对不是她的王兄。
她继续往前走,一扇扇地推开门。
他们是兄妹啊
复金珩墨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眼中尽然是痛楚和挣扎,他将刀塞到她的手里,对准了自己。
戏剧,落幕了。
赫连子明喑哑道,“杀了我”
她想静一静。
没过多久,纳兰王妃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神情。
每走一步,她的骨头都在响。
“珍惜珍惜你自己吧。”
他的脸色极其苍白,就像是在承受着什么难以想象的痛苦。
她伸出手,在虚空中张开,又仿若在虚空中抓到了什么东西,用力地攥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