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性原因流泪的自己,她讨厌不可分割的他们。
从她站的地方望乌云密布的天空,天色仿若成了另一片黑水的汪洋。
床榻动了起来。
两个影子,在戏幕的催使下,逐渐在床榻上贴合。
它们无知无觉,是祟地的绝对服从者。
作为纳兰族的长女出生,从小到大都循规蹈矩地接受西夏使命的规训,她和东洲王真的很像,两个人都是各自宿命的傀儡,每一举每一动都被无形的傀儡线牵制着。
林以纾无声地流下了泪水,紧闭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侧室都挤满灰影,密集而浩浩汤汤,像一团挤压在一起的银鱼,朝墙壁处倾倒,它们张大了嘴。
少女不解地蹙起眉头。
这些人在她的身体里放奇怪的东西。
他们是兄妹啊
除此之外,水里其实还有细微的、不易察觉的波动。
她将复金珩的肩上咬出了血,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
东洲王是极阳体质,纳兰宜是极阴体质。
门前的东西,逐渐显形。
哪怕只有一点点。
灰色的影子,是一种新的存在,完全崭新的邪祟。
什么时候结束!
拥挤的侧室中,透亮的银线,将房间分割成无数个间隙。
林以纾所站的地方,也彻底变了。
可这场隔了几十年的求救,早就没有了意义。
是血,不是灰色的黏液。
纳兰王妃的残尸歪在墙边,袍角沾血,有个东西从她剖开的腹囊中往外爬。
林以纾朱唇凑上来的那一刹,复金珩眼眸紧缩,这个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冷肃之人,愿意拿一切来换这一瞬间的永恒。
这就是她的使命。
竹篆在她的手上变长。
他们现在的结合,只是为了走出第二幕戏剧。
她被复金珩禁锢在怀中,两人身体之间没有任何缝隙。
层叠的灰影化为祟地的大嘴,要将林以纾卷入了其中。
林以纾伸出手,“啪”得阖上侧门。
难道这样,就能改变他们之间一去不复返的关系吗。
林以纾有些不解,但这并不重要,只要能用就行了。
林以纾上前,“你知道我在祟地里看到什么了吗?”
她生下来的孩子,似乎成了一个新的物种,这种物种,能操控这些透明的灰影,成为它们的主人。
整个侧室内,整个长廊,以及整个祟地都在震晃。
这个吻,其实算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林以纾的手捅向了他的胸膛,攥住了他的心脏。
复金珩并不是什么好人。
门上。
是一团血肉。
是个弑母的刽子手!
赫连子明的心脏跳动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以纾,似乎有许多话要说。
她要杀了他,把自己的王兄找回来。
“砰”的一声,复金珩的身体在闷声中,化为一阵雾气,消失不见。
轻轻的一声,在林以纾的手心间跳动了一下。
漆白的墙壁上,血不停地往下流淌。
这个母亲,很爱她这个素未谋面的怪物孩子。
赫连瑶知道纳兰宜绝对死了。
随着这一声,她抬起手,飞快地结印,“破!”
被那双眼睛盯着,赫连瑶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惧,她悚然地、连滚带爬地逃跑,发出尖叫。
林以纾打开新的侧门后,里面出现了‘人’。
刀鞘顺应血肉,“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