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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子明确实活下来了。

赫连瑶曾经看过别人生孩子,生育确实痛苦,但纳兰王妃的尖叫声太凄厉了,像是濒死之人的求救。

是不是也是在各自的阵营上挣扎,一个身为西夏纳兰族的长女,出嫁的目的就是要生下孩子后杀了东洲王,一个是东洲的质子,对钳制他的西夏深恶痛绝。

复金珩俯身,安抚地吻着她的侧脸。

影子被银线扎住,灰色的身形显现。

东侧的檀房里,同样血红而粘稠。

他的身体已经不成人形,碎肉不停地往下倾泻,周身全然是祟气。

纳兰宜出嫁东洲王,本就带着诞下子嗣的使命。

她缩在黑水中,茫然地透过黑水皿往外看。

复金珩看着抗拒的林以纾,愣了愣,他停下了动作。

但是,她感觉到了一阵凉意。

林以纾已经懵了。

她讨厌王兄。

她的耐心不多,精力有限,只想一网打尽。

正如现在她和复金珩。

她来到了最后一扇门前,她的手按在门上,同时也攥紧腰后的长篆。

它们不像其他邪祟那般害怕林以纾的血。

他们说会给她找一个极阳体质的、好控制的郎君,来延续这个希望。

当复金珩解开她的衣襟的时候,少女用力地震颤着。

它应该也是一个灰影,是这群灰影、也是整个祟地的主人。

西侧的厢门被推开,少女提着竹篆走了出来。

林以纾抬起手,竹篆再次回到她身边,在她的手心下缓慢地悬空旋转。

林以纾终于明白为什么戚亲王说他是无心之人了。

无声地俯视着祟地的猎物。

林以纾还沉浸在东洲镜前知晓真相的余烬中。

符咒所封之处,“轰”得炸开。

它们非常贪婪。

林以纾:“你父王说,如果我能救活你,他愿意举国向天都臣服,绝对不再中立,不再和西夏、和青铜面具、和邪祟有任何关联。”

林以纾将竹篆从腰间抽出来,攥在了手中。

这是一种类人到极点的邪祟。

少女的脑袋一垂,双眼闭上,晕了过去。

少女白皙的腿抬起,再也忍不住地踹向王兄,复金珩任由她发泄着,安抚地揉她的后脖子。

红色象征着新生,也象征着死亡。

这是一个密闭的坟墓。

林以纾:“你母亲当年生下你后就死了,她用最后的气力将义善坊和你封进了东洲镜中。”

她攥紧了竹篆,直接开始推开。

灰影人彻底消失时,会化为一滩粘稠的灰色黏液,淌入黑水中。

西侧的室内,林以纾的指甲用力地扎向复金珩宽阔结实的后背。

她不是他人宿命的主宰者,她只是做了自己身为天都王女,身为一个万物修,应该做的事。

也有不同的地方,这个‘孩童’的双眼是人的双眼,而且它的皮肤表皮上,结满了冰质的铜钱。

这次推开门之前,她深呼吸了几次。

不对,还不对。

东洲王肯定在谶书上看到了什么,才会选择让她来接触东洲镜。

楚宅的地面上,积满了黑水,黑水上漂浮着碎裂的东洲镜。

直到现在。

血不断从她身上往下流。

真以为她看不到。

这一次,你来做自己身体的主人。

林以纾一直无法相信王兄是明月楼那一夜的人,一直无法将一直信赖的人和明月楼那夜的他对号入座。

她无声地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