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坦白。
无声的恨和欲。
西侧的门内传来窸窣的响动。
傀儡戏的恨和欲在室内上演。
复金珩眼中的压抑终究在一片雪色中紧绷到了极点。
她想躲起来。
侧室内,以林以纾为中心,张开了万缕银色丝线,瞬间穿透挤压在周身的灰影。
她是真的懵了。
哪怕少女的靠近,代表着太多东西一去不复返。
那个拍皮球的孩童。
傀儡断开傀儡线,如若撕开头颅上的头皮,只有这种疼痛,才能让仅剩的那一点意识归来。
她顶着一脸的血,冷静地看着一扇扇戏幕。
除此之外,还有一层银线密布地网向门,如同蛛网一般将门给封住。
起码林以纾在和他相处中,是能感受到他微乎其微的,挣扎的人性的。
梨花糕是无毒的,赫连子明用梨花糕在透露他能使用祟地的力量。
但复金珩在消失之前,竟然抵着篆端朝她靠近,伸着手想触碰她。
符纸在林以纾的控制下,被银线扎住,不断地汇聚。
他们本该是兄妹。
泪水从她泛红的眼尾往下流。
侧房中的赫连瑶变成了成年的模样,她捂着自己的双眼摇头,“纳兰王妃死了,被赫连子明亲手杀死了”
灰影的隐形显然太有优势。
干脆直接一了百了,胸膛的血肉反抗着。
但越是如此,她越是要完成这戏幕中的一环。
终于能离开这破地方。
可他们在接吻。
这些灰影显然比之前她在黑水中遇到的所有邪祟加起来都要强,它们被银线穿插身体,但没有死,它们的躯壳极为坚硬,并没有银线完全剖开。
如果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戏幕的主题,戏中的人要付出代价。
房间的正中央,形成了一道以符纸为载体的风暴。
温热往下流淌。
她对赫连子明只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但随着她往前走,侧房里皮球弹起的声音不见了,孩童的笑声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孩童的哭声,凄厉而怨恨。
林以纾紧攥刀,用力地扔到地上。
看来这个孩童,真的是个人。
林以纾全身止不住地抖动,她张开嘴,用力地咬复金珩的肩膀。
她继续推开下一扇门。
她深呼吸着,坐在榻上,缓了好一会儿。
门上汩汩地往下流血。
‘滴滴答答’,屋顶上往下漏水。
所有的银线从灰影的躯体中抽回来,灰影倒回黑水的同时,银线全都绦向了门。
他做这一切,全然出于本能,出于纳兰宜拼尽全力也想让他保留的最后一点灵魂。
林以纾推开每一扇侧门的时候,它们趴在门上,无声地观察着她。
复金珩拽住她的腿,似乎是害怕她被牵连着受伤,又像是怕她累着。
双手并起结印,大量的空白符纸飘飞而出,阻挡灰影的靠近。
他的骨骸是白瓷锻造的白骨、皮是嘉应的人皮,心里蠕动着赭蛊,而脑子里全然是寒陨青铜。
林以纾踩着竹篆,飞出了破裂的镜子中。
看来这个祟地的主人,不是一个彻底的邪祟。
而且两个人都是实验品。
林以纾侧过了脸,白藕般的腿蹬着复金珩。
“吱呀”得一声,林以纾推开了门。
东侧厢房的傀儡胸膛血肉模糊,刀鞘彻底地捅穿了血肉,和血肉融为一体。
床榻旁的幔帘完全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