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物不解地盘旋着。
远远看去,白骨堆砌的山丘整块地朝林以纾逼近。
这极为可能是第一起白骨人。
废墟外围着官兵和百姓。
他没能见到林以纾,只能让侍卫带话。
很快,更多的赭蛊涌过来,将枯荣间给吞没,继续朝林以纾攻来。
她的祟气不够了,她需要新的养料。
黑水中偶有光亮了掠过,转瞬即逝,像一道道在暗处窥探的眼睛。
宋知煜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意味着他们将自己心底的痛苦、挣扎、难受、悲伤全都传递给了她。
她的衣裳瞬间干了,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消失不见。
可这是祟地,是林以纾必须要经历的祟地。
有什么事情,先活下来再说。
白面瓷可能和寒陨青铜一样,是祟化的源泉。
她盯着灯笼上的‘一幕’。
下方的水中,破出了一群鲜血淋漓的人形血肉。
‘女儿,他是东洲的那个质子。’
白骨堆没了,林以纾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滑腻、粗长,死死地勒在她的脚踝上。
绝对不能冷眼旁观。
万物的情绪,都该为她所用。
她将右手无名指弯曲,“开!”
黑水中,氤氲着一场银光所汇的雷。
这么多的情绪传递过来,会让人头痛欲裂,但也让她拥有了一个人远远无法拥有的深沉的、浓稠的、磅礴的情绪。
以林以纾为中心,环绕她的白骨在不停地被往外撕扯。
林以纾紧紧地闭着双眼,眼睛发涩、发干、发酸。
宋知煜逆流往官兵中走,官兵蹲在地上,挖着被烧焦的土地。
她在体悟。
黑暗中,一群东西匍匐而来。
体悟它们的恐惧、愤怒和愤恨,它们的心境越是激荡,她周身的力量就越充沛。
一股阴森的力量随着它们的挤压从中间往外扩散,让它们停住了躁动。
少女地冷静地结印,双眼中若有金光在闪烁。
他缓慢地站起了身。
水流的鼓动逼近,如同海啸一样,从不同的方向逼近。
露出了一个腐烂的尸体。
林以纾站在漩涡的中心,祟线交织成一片锋利的网。
王兄,我们是兄妹啊。
他双眼充满红血丝,周身的灵压暴躁而冰冷,他虽然盯着奏折,模样却是出神了,他的目光,冷淡而执着地望着窗外。
一群官兵将王家人的尸体往外抬,尸体在动,被官兵们拽入缚魔网中。
林以纾的眼皮跳了跳,不知道为什么。
林以纾望向远处的白骨堆,抬起手,“收。”
·
黑水顿时消失不见。
东西两侧门,代表不同的两个选择,也代表戏幕的分岔口。
元芜长老自己绝对做不到让分身进入祟地。
你毁了我对你全心全意的信赖。
她的身上,多了一件柔软的华服。
红肉碾在一起往上涌动,带来阵阵血腥和腥味。
在听黑水的声音,在听赭蛊的啼叫、红肉的挣扎和傀儡的咆哮。
林以纾强迫自己屏住呼吸,将心中一切的痛意逼退。
没有时间留给她思考了,林以纾在额前合并双指,“神识,开。”
心脏跳得太快了,头痛欲裂。
她负责什么角色?
竹篆在水中,破出极骤的水痕。
再这般强堆符纸和祟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