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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染成了深红色,每一张符纸上,都爬满虫脚。

林以纾低头望去,自己的脚上,被缠上了一条如同水草般的粗壮脐带。

他印象中的复金殿下向来冷静自持而强大,他第一次看到复金珩这般的模样。

但枯荣间再怎么是蛊圣,也只有一个。

气泡快速地上扬。

东侧的门里全然是血色,里面传来尖叫和痛快;西侧的门里虽然是红色,却是成婚时红浪翻滚的红,充满旖旎和暧昧。

官兵再去看时,宋知煜已然消失在原地。

林以纾警惕地环顾四周。

尸体的嘴里,含着碎裂的白面瓷。

风雨欲来,东洲王宫内人来人往,宫门大开,兵马穿行。

她有多爱王兄,就有多痛恨这个真相。

祟物群涌而至,黑水遮天蔽日。

水压骤然加大,四周的黑水挤压她的身体,胸腔被挤压得喘不过气,濒临窒息。

耳畔的声音变得苍老。

她能、也必须能控制这些情绪,与万物通感,从而控制万物。

长大的蛊嘴赭蛊连同水都往腹中吞噬。

从东侧、西侧也传来震动声,三个方向,是三种庞然的压迫感。

残骸如雨般坠落,溅起无数的水花,染红了周围的水域。

林以纾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能用就行了。

游近了,少女在黑水中央看到了一个巨型灯笼。

林以纾闭上了双眼。

万缕丝线,扩散向黑水的每一个角落。

祟线透过符纸往外撕扯祟物。

体悟万物是万物修的基本。

“砰”的一声巨响,水流炸开了。

她选择吞噬祟物的情绪。

林以纾想起了徽城宋家的大火,也想起了义善坊的大火。

王兄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

祟化是一件即触即发的事,有很多祟地埋藏在土地深处,防不胜防。

它们不再是黑线,祟气所汇的长线,表面附上了一层银光般的透明光亮,变得夺目而坚硬。

不要再想复金珩了!

林以纾一边在水中躲避祟物,一边思寻自己到底可以做什么。

傀儡的嘴中不断往外吐青铜水,青铜水将符纸腐蚀,符纸潮湿得蜷缩起来。

水中炸着银雷。

周身的黑水翻腾起来,有一群东西在往上游,林以纾努力睁大眼,去辨别水底下游来的东西。

“砰!”

柴桑,王府,一家几百口,于一夜大火中惨被灭门。

万物的情绪!

林以纾深呼吸,努力让呼吸和水流同步。

那又怎样她活下来了。

能让复金殿下做到这种程度的,只能是王女。

是分身吗?

水波震动了一下。

她在卷宗中看过,这是纳兰族的服饰。

死寂。

‘噤声。’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家老小都没了。”

“万物,共鸣。”

最后一层符纸被剥离,祟物们袭向摇摇晃晃的少女,黑水铺卷而来。

一声令下,水中所有的祟线于刹那间收回来。

当水波再次平静时,漩涡将祟物的残骸卷入腹部,压入无尽的深渊。

左眼不为何极其得疼,感觉要裂开了。

周身的祟线暴涨,呈一个球型胀开,黑线延伸向四面八方,紧紧地扎向白骨堆的骨骸。

震荡的符纸中,‘枯荣间’从她的袖中飘出去,舍利子滚入赭蛊堆中,血红的藤蔓往外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