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式有点老旧,匙柄上的字迹已经被磨得模糊而光滑,勉强能辨认出两个字“骅润”。

太久没再听到这个名字,云罗多看了几眼才确认,那就是他出生住处的小区名。

在那个不大的房子,季换锦常白天牵他去找叶宛玩,晚上一起坐公车回家。如果陆予没出差,会在下班后炖几个小时的骨汤,推开门满屋都是香气。

钥匙圈上还吊着一个小环,亮晶晶的,边缘闪着细密的光。像是无关紧要的装饰品。云罗愣愣的,也多看一眼,又一眼,忽然像是被灼到,就要松手。却被反手覆握住。

那人力道大得有些凶,固执攥着他,不让他松开。掌心都被匙柄和戒身细钻硌得生疼。

云罗有些发抖,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生理反应,就好像待了快一年,忽然又害怕起这张床单,这房间这枕头这个人。又或许是那小环隐喻的,不该存在却又幢幢具现的未来。

他也以为自己只是在发抖,直到被捏过下巴吻住,才意识到方才感受的嘴唇的颤动,还因为自己一直在喃喃。

他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不,又开始啃咬指节。却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拒绝什么,像错过了生日的孩童赌气,不要迟来的蛋糕。

所以那个人吞咽着他,吻得色厉内荏,堵住他未尽的字眼。云罗从这急切的缠吻中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知到对方情绪。原来那个人也是不确信的。才需要用吻来确认自己的存在,好像他没有拒绝这个吻,也就没有拒绝其他。

从没有什么势均力敌,爱让人胆小,把驯兽者熬成困兽。

烟火消失了,午夜魔法也消失了,那人恶又馋地吻他,欲望却从未消减。唇舌交缠也不够,把人整个生生往后拖行一寸,直至那被揉扯得变形的臀肉在耻骨上颤颤撞出柔波,重又开始挺进。      &464 00

每一下都只抽出小半就再度全根没入,肠穴吞咽不及,抽搐着被横冲直撞的茎头碾开,直捣得他只会拼命缩着屁股吮咂,痉挛,然后流水。用爱欲混淆爱与欲的区分。

眼泪被揩掉,指腹薄茧擦过眼尾,比紧攥的掌心还疼。

他淹没在袭天毙地的潮涌里,跪都跪不稳,像刚诞生的犊羊,抽出来时又抖着腿高潮了一次。

那人没射在里面,拉过他空置的右手往后,凸绽的筋络把细嫩掌心磨得发红,最后才抵着湿淋淋的会阴处放松精关,数股浓稠的白精淋得两道肉缝一片狼藉。

还在过于剧烈的高潮余韵中细细发抖,泪和汗混作一处,浸湿了方才被那人亲手吹干的鬓发。像是已然忘记方才发生了什么,宋晏程俯身亲他,云罗也不躲,一边哆嗦着掉眼泪,一边环上那人后颈,要更近一点。

他们叠在一起,身上还都是汗,赤裸汗湿的皮肉下鼓动着同样剧烈的心跳,密不可分似一个人。

不伦的快乐也是快乐。只要快乐就好了。短暂陪在他身边就很快乐。就不寂寞。

不贪心地试图去拥有,就不会被再度抛下。寸步不离地伴他长大,存在他未宣之于口的想象中足够了。

“栋-06,你们搬走之后,房东出国了,没再租出去。”

“里面东西都没动,我以前……没去过你家,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那些,就一起买了下来,产权写的你名字。”

宋晏程瞳珠黑沉得像井,像潭,溺着漩涡,英俊面孔不再有性事中的压迫感,带着激烈运动后未褪的细汗和潮红,专注看他。

云罗噙泪的眼睁大了些许,怔怔的。

“这是你家,”男生很轻地啄吻他攥拳的指节,声音也轻,不想把他从记忆里惊醒,“你不要吗?”

他们在那里住了九年,前八年都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