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你们家属要多重视,要多陪伴,要不然啊,很容易发展成……精神分裂。”
许云山喃喃问道:“什么是精神分裂?”
张医生答道:“就是俗称的疯子。”
许云山拿在手里的话筒掉了下来。
陈与舟眼疾手快地捞住,又重新问了一下张医生,许妈妈的治疗费用是多少。
对方说:“我们医院这边发生的费用是三百多元。”
陈与舟也沉默了。
当兵的津贴很少,一个月才六块钱。
许云山家里只有他和他爸是壮劳力,他还有个姐,已经出嫁了。
三百多元……
就是把许云山论斤卖了,也筹不到那么多钱。
陈与舟谢过张医生,又问能不能通融一下,让许父来张医生办公室接电话。
张医生同意了,并且让陈与舟隔半小时以后再打过来。
就这样,许云山第二次打过去的时候,和父亲通上了电话。
一向像座大山般可靠的父亲,在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
不过,他倒不是因为天价治疗费而哭。
他是后怕两个至亲突然离他而去……
许父说了妻子和小儿子的情况以后,告诫许云山不要慌,说治疗费他会想办法,让许云山在部队好好听首长的话,不要闯祸,要努力为集体争光。
讲完电话,许云山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陈与舟也皱眉。
前世好像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不过,许母似乎确实这在这段时间里生了场重病,后来缠绵病榻好几年,终于离世。
但那时候许云山还在家,轮不到他弟出事。
现在——
陈与舟看着许云山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咬牙,把自己攒的十五块钱拿了出来。
接下来,陈与舟又向战友借钱、向班长、排长、连长借钱……
总之,能借到的,全都借了一圈儿,最后全都交给了许云山,“先拿去应应急。”
许云山吃了一惊。
他数了数,一共有八十七块四毛七,奇道:“你哪儿得来的钱?”
“借的!”陈与舟说道,“你也去借,我那个连就别去了……已经被我搜刮过一遍了。”
于是许云山也去借,借了一圈得了七十多块钱,可加起来也只够一半儿啊!
许云山不比陈与舟,他没有前世,今生连县城都没有出过,还是当兵,才来了北京见了世界的。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他六神无主,拿着一百多块钱,心急如焚。
最后还是陈与舟想了个办法——他让许云山给张医生打了个电话,如实说了自己的身份,连着部队番号和他的士兵证号码都说了,问能不能先给一半儿,后续的费用再慢慢给。
张医生详细问过情况,然后说根据上级的规定,军属看病治病是可以享受折扣的。
“我们干的活多,我们的饭量也大!”
“饿着肚子干活……这技能我们不会,不如你秦宇新来教教我?”
秦宇新也站了起来,“你们那一组的人不能饿着肚子干活,我们这组就能了?”
“再说了,你们那组全是壮劳力又怎么样?”
“你们组的劳动任务,跟我们组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们组凭什么惯着你们,还得把口粮让给你们啊?!”
周士允气极了,“秦宇新你是不是在这儿找茬?是不是?”
刘主任啪地一声敲敲桌子,“同志们,请你们安静一下!”
第 27 章 第 27 章
刘主任都快把桌子给拍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