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雏形。”
“又或许,人类从来不是宇宙间唯一的智慧种族。”安德烈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时明煦的问题,只说,“一些我们无法解决的困扰,可以被祂们解决掉。那,和祂们的沟通,对人类而言,就是有价值的,对不对?”
这个问题太复杂了,时明煦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最终,他只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头发,同时借位遮挡住后者,避开门口岗亭中的视线——警报没有响,这意味着他们成功躲过了监控。
虽然认识安德烈的人少之又少,但还是谨慎为上。
夏季休息日里,乐园内城愿意出来活动的居民很少。这里没有太多娱乐设施,在缺乏植株的大型城市中央区域,温室效应强得可怖。
四十度的室外高温下,体感温度甚至更加夸张——直至热浪舔舐中的电车缓缓驶来后,整辆车上也只有司机一人。
时明煦同安德烈一起,在最后排落座。
电车很快驶离方舟,两人的目光都投向窗外,望着单调又高大的生活区建筑,渐渐的,当建筑整体色调转向银白色时,安德烈轻声开口。
“小时,你离开过乐园吗?”就在这时,时岑猛地扑了上去!
他动作果决,行动干脆利落——那只被注射器抛出去的瞬间,同小李射来的麻醉枪尖在中途相遇,碰撞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而时岑一手刀敲在文珺后颈,打晕了她。
“注射剂量不大。”时岑要将人背起来,小李连忙跑来搀扶,被前者制止住。
时岑说:“我来就行,你马上联系医疗中心,叫他们过来接人。”
“啊好!”小李缩回手,在研究员起身向外走的过程中,同医疗中心完成了联络。
“我先把文博士背到楼下去,实验器械上来再收吧。”时岑背人的过程动作娴熟,但文珺脚离地的瞬间,他被拽得微微后倾。
而小李蹲身陪在文博士身侧,等待急救人员的到来。
时岑则转身往楼上去,右手完全自然垂落:“小时,再试试。”
时明煦竭尽全力,试图向右手发号施令。
可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依旧安静地垂落,淡青色血管匍匐着,浸润一点细密的雨雾。
二人陷入一种微妙沉默。
“时岑,”时明煦长长地叹气,“要不先收拾实验器械吧。”
“小时,你”时岑欲言又止,“还是不行吗?”
“动不了一点。”时明煦心情复杂,意识同身体的联系完全断开了,他竟然成为自己的身体的旁观者——就好像他每次闭目,去往时岑的世界时一样。
那现在究竟算是什么状态?
一团悬浮于虚空、停泊于不知名处,且只可以被时岑感知到、同时岑之间发生交流的意识体吗?
“那你自己的身体呢?”时明煦忽然想到,“时岑,你能够同时控制两边吗?”
时岑已经走到六层,在转过拐角的前夕,他闻言闭上眼。
就在此刻。
一种强大的吸引力牵扯住时明煦,研究员的意识体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被无形的隧道吸入,在死寂之中心脏狂跳不止,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终于清晰感知到意识同人体神经相链接的感觉,并努力睁开双眼——
时明煦猛地撑起身子——入目的一切都陌生又熟悉,他在心跳的平复间,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他嗅到血腥。
阿什利死去后的血腥味尚未散尽,朝书桌望去时,能看见桌面朦胧倒影出天地间的落雨。
所以,现在是
时明煦脚步虚浮,掠过书柜,又险些擦到墙上的枪支,最终踉踉跄跄,撞入洗漱间大门。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