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矗立于蝰跟前,目光忽聚。
牵扯出一根定向且绷紧的线,直直钩进眼底,专注到甚至让蝰怀疑伞南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计划。
好在并不是。
伞南面色幽深,忽然抬起手,一只掌心温温柔柔地托住蝰的半边脸颊,指腹摩擦,分外亲昵。
接着唇角无端勾起,由平到弯,弧度越发明显,眼睛也翘起来,盛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自顾自,旁若无物。
乍看过去,却叫人瘆得慌。
蝰霎时眉头一紧,下意识往后仰头。
他本以为会避开失败,再次被掰正回来,可却是直接后退了出去:伞南竟没像以往那样在他表现出拒绝的时候强硬己见。
伞南像是没注意到蝰的反抗,只兀自将手放下,脸上清浅的笑容也依然不减。
看上去心情极好,想来是对今天的事势在必得。
他慢吞吞地坐上轮椅,打算转出门,表情才稍微有所收敛。
“等我回来,你就可以出门了。”
在即将滚动木轮的瞬间,又忽然偏头,看向了蝰。
“嗯。”
蝰在嘴上应得敷衍。
祝你成功。
又在心里接得真切。
毕竟你在祭礼上活下来,才能有命给我折腾。
伞南一走,院里便陡然间安静。
除了二三洒扫的下人,便就是空空荡荡的庭院。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按计划进行。
蝰立刻盘坐于榻,正打算运灵起势,视线一斜,发现蛋壳还蜷在自己手边。
他点了点蛋壳的脑袋,温声说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你该回家去了。”
“记得来妖宫,我助你成人。”
蛋壳格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接着又把自己卷了起来:好的蝰大人,等我睡一觉先......
蝰淡声轻笑,接着便坐直后背,指尖结阵,灵力涌动下,也缓慢闭上了眼睛。
傀儡术的蓄力时间很长,甚至让蝰几乎忘记到底过了多久。
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越来越重,越来越远,接着在彻底的黑暗里陷入沉睡。
又在瞬间猛然睁眼。
入目是广阔空荡的穹顶,四周似乎也是空无一物。可哪怕此地陌生,那股熟悉的众妖之气环绕鼻尖,正是妖宫无疑。
久违的灵力遍布全身,沸腾昂扬,在血液里狂欢,像是在欢迎魂体归来。
力量回归真身,蝰不自觉眉眼高扬。
可当他想要坐起身时,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四肢、躯干,除了眼皮之外尽数凝结。
视线在霎时冰冷。
喉头滚动下,近前处传来了熟悉却又不该出现在此的脚步声。
有人站在身侧,忽然探出了一张脸。
怎么还是伞南?
蝰骤然惊愣。
再下一秒,某种强烈的力量突然出现,拉拽头脑,混沌思想,叫他意识沉敛,再度陷入了黑暗。
不知隔了多久,蝰又一次醒来。
他猛然睁眼,从榻上惊坐起,发现竟再度回到了伞南的卧房。
刚刚恣意涌动的力量不过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而窗外的太阳已然降落,屋内视线昏暗,一低头,蛋壳也还蜷在自己手边睡觉。
万物皆寂。
蝰动了动指尖,内海空荡,这具身体里的灵力竟是完全耗尽了。
一切再次回到原点。
他顿时咬紧后槽牙,愤怒之下一拳砸进了床褥。
蛋壳被震动惊醒,发现是蝰又回来了。察觉他表情不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