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伞南忽然说话了。

他的声音很沉,却空空荡荡,像是已经成熟的草茎,带着点韧劲儿,纤细又梗直地挠进心底。

然后左手触及胸口,缓慢又轻飘地给人捋气。

伞南目的简单,他自己养的傀儡,应当是喜欢自己气息的吧。憋着不利于身体健康,应该也不利于傀儡健康,严重的话说不定还会影响傀儡使用寿命。

他甚至贴心地觉得傀儡会有一点点不可言说的羞耻心,所以非常规矩地只是顺毛加拥抱,最多脸颊贴着耳边蹭,没有直接上手。

“别,你、放开......”

蝰嗓音里掺了气,说话也断续起来。

他想要掰开伞南的手腕,但却因使不上劲儿,只能虚虚搭住指尖,然后在某一瞬间收拢握紧。

猛地高仰起脖颈,接着便无力垂下,向后枕在了伞南肩膀上。

泄力倚靠着,一口接一口的浊气吐出来,连带满头虚汗。

伞南压着眼睛,箍在傀儡身上的手臂无意识里越发用力,沉了半晌,才眼皮轻动,忽得把傀儡打横抱起来,进了里屋的浴池。

蝰混混沌沌地醒过神,发觉伞南正在给他脱衣服,外袍已然散落在地,指尖正嵌在有些潮湿的里衣束带中。

他猛地翻身下来,直接藏到了水池里,全身潜进去,只露出个脑袋,语气生硬:“你出去,我自己来。”

伞南本打算帮他洗洗,见傀儡如此抗拒,就知他的确害羞,嘴唇无端勾起笑,接了一声嗯,还是出去了。

蝰看见伞南的身影完全消失视线,脸颊也在瞬间涨得通红。

他居然被伞南无意识就摸出了感觉,而那个变态明明知道自己有反应,还故意撩拨,甚至最后让自己当着面......

都是该死的伞南。

蝰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而刚刚那声笑落进耳朵里,无异于就是火上浇油,戏谑又不屑的嘲讽。

蝰怒上心头,几乎要把牙咬碎。

等他出去之后,不止要把伞南骨头敲断,还要把舌头拔了,眼睛也给挖了。

才能解心头狠之千万一。

可回到现实,蝰一想到等会出去还要见伞南,羞愤暴躁便直上心头,动作越来越慢,甚至想直接打算在浴池边就地躺下,在这过夜也比继续跟他同床共枕的好。

伞南见他半天不出来,便直接闯进拎人。

越过屏风,就看见蝰盘腿坐在地上,脑袋低垂侧偏,勉强识得清表情古怪,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捻在一起,焦躁无序地磨蹭挤压。

于是走上前,手臂穿过膝弯,再度打横抱起。

蝰眼睛一瞪,要从他身上翻下来:“放开!”

但伞南面色冷静,只手臂再紧,不容反抗就把挣扎的人抱回卧室,放在了床上。

“伞南!”蝰怒斥一声。

可那人充耳不闻,依旧又像往常一样,强行翻过去,抱住后背。

等蝰自觉打上棉花,发火无门,短暂熄了脾气时,才垫住肩窝缓慢开口:“不用跟我害羞。”

蝰双目微怔,听见伞南平淡闲散地解释:“我创造的你,哪块地方不知道。”

高高在上的语气,无非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傀儡。

蝰又一次确认伞南就是把他当玩物,借着傀儡的皮相干尽一切侮辱之事,看他被捕,看他囚困掌心,然后受制于人,完全臣服、完全听话,满足自己那卑劣又狭隘的恶欲。

他咬了咬牙,拳头握紧,又在片刻之后霎时松开。

再忍忍,很快了。

*

像是怕伞绶再来找麻烦,伞南一连好几天都没再出门,只是在深更半夜时偶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