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他们都在叶薇不经意间说出的话里,感受到一丝凶悍的杀意……
小薇果然很危险啊。比之裴君琅,不遑多让。
毕竟小郎君是明里疯,叶薇则是暗里使绊子发疯。
叶薇朝沈如意伸手:“你的海姑木雕拿来看看。”
沈如意小心翼翼摘下腰间悬挂的木制神明:“你们手脚轻一点,对我们家海姑娘娘放尊重些,可别毛手毛脚冲撞了,听见没?”
“知道了。”叶薇摊开手掌,捧着海姑细细打量。
海姑其实是个披肩散发,头戴莲花宝冠的神仙。长得和菩萨差不多,均是慈眉善目、宝相庄严的女子身。只手里捧着的东西,不是玉净瓶,而是一枚含了海珠的海蚌。仔细观察,还能发现,海姑的双脚不仅没穿鞋,还是一截似鱼尾,又似蛇身的长尾,鳞片密集,栩栩如生。
“是。”青竹没多问缘由,既是裴君琅的命令,他自当听从。
很快,青竹领命离去。
可就在属下撩帘转身的一瞬间,他忽然听到裴君琅那处发出沉闷的一声低吟。
声音压抑、隐忍,蕴含无尽的浓烈情绪。
青竹以为主子受伤了,大惊失色:“您是不是哪里伤到了?”
裴君琅鬓边汗湿,他那一双凤眸糅杂滔天怒意。
他不想和青竹解释,只能肃穆呵斥:“滚出去!”
“是。”青竹习惯了主子的阴晴不定,也知道他不肯呼救必有自己的原因。
主子总是喜欢私底下独自一人吞咽委屈。
他不敢逗留,领命离开。
青竹一走,裴君琅这才掀开了大氅。
他蜷回抵在叶薇唇边的手指。
指腹一点莹润,是方才小姑娘好奇心重,竟伸出丁香小舌,轻舐了一下。
她胆大妄为。
湿软的触感犹存,少年郎受了惊。
原本焦躁不安的山兽,被这一声声来势汹汹的蛇啸吓退,不敢再动弹。
守夜的将士偶然发现,他们豢养的最骁勇善战的一只獒犬,竟被呜呜咽咽的山风声音吓到双腿夹尾。
太不中用了!
几人说笑着,又饮了一口酒。
唯有另一处帐篷里的叶老夫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睁开一双混沌的老眼,焦急地撩帘去张望。
可惜,营帐外一片黑峻峻的山林,没有任何人走动的迹象。
叶老夫人想起丈夫叶尘夜的音容笑貌,眼眶含泪。
有那么一瞬间,她听到满山狼嗥鬼叫的兽啸,她还以为……尘夜回来了。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除非是、难道是……
叶老夫人心潮澎湃,手掌紧扣拐杖。
老人家欣慰地笑,如她没猜错的话,他们叶家,又要迎来一位兽主了?
裴君琅的营帐里,叶薇仍在昏迷。
但好的是,红豆饮了她的毒血后,叶薇的脸色渐渐不再是骇人的潮红,体温也慢慢降了下来。
她恢复了正常,气息也平缓了许多。
红豆感受到小主子安稳的心跳,不再饮用毒血。
小蛇累到盘成一团,窝在叶薇的肩膀处睡着了。
裴君琅知她睡了,一场闹剧总算结束。
少年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被叶薇揉到凌乱的长衫,蹙起眉棱。
某个小姑娘,下手真的没轻没重。
裴君琅倒了一杯凉茶啜饮。
夜凉如水,帐篷外总算安静。
裴君琅一闭眼,便会回忆起叶薇那一双饱含情.欲的杏眸。
若是叶薇没来找他……
小郎君心生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