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交织。
叶薇嗅到裴君琅身上因急促的呼吸而愈发浓郁的香,也不敢抬头看他。
叶薇怕裴君琅生气,可是腿软了,她下不了地。
她心里着急,忍不住窥了一眼裴君琅的脸色。
呜……怎么办,他一定很生气,一定想要摁死她。
然而,山谷太累了。
叶薇抬眸,没看到裴君琅凤眸里莫测的情绪。
漫长的一夜,所有事物都昏昏暗暗,看不真切。
偶尔雷光乍现,叶薇眼前,唯有裴君琅湿到紧贴胸膛肌理的薄衫、轮廓嶙峋分明的喉结,那一抹红唇单薄,紧抿出一缝雪线。
裴君琅似是隐忍,又似是不喜。
他讨厌她。
可轮椅受到砂石磕绊、叶薇险些要摔下地的时候。
她又能清晰感受到,腰间被冰冷的长鞭拦了拦。
隔着湿漉漉的长衫,腰肢被柔软的长鞭不着痕迹锁住,很快松开。
再后来,每一次木轮椅的动荡。
裴君琅都利用鞭柄,不经意托一下她的背,提防叶薇滚到山径。
他要护她,也都是借武器礼貌地帮忙。
裴君琅没有用手骨直接触碰过叶薇。
他的袒护很小心。
所有动作无一不克制、矜持、且轻微,如不心细留意,叶薇甚至都不会察觉这些细枝末节处的体贴。
叶薇又能稳稳当当待在他怀里了。
叶薇想,或许是裴君琅讨厌自己,所以宁愿用鞭子,也不肯伸手搀她。
可叶薇被细鞭抽离八卦阵的时候,裴君琅明明能任她摔倒在地。
可他偏偏出手,接住她了。
裴君琅纵容叶薇从天而降,准确无误落入他的怀抱。
那一瞬的温柔,丰沛而柔软,是濛濛雨夜里的一场备受煎熬的梦。
记忆真实无比。翌日,叶薇很早就醒了。
她昨夜得了裴君琅的照顾,承他的恩情,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想的是,起床见到他,定要好好道谢。
但姑娘家也是好面子的,总不能让裴君琅发现她故意早起,在房门口眼巴巴干等吧?
于是,叶薇拿了一根扫帚,装模作样扫门前被风吹落的树叶。
潜渊官学可以花钱雇哑奴送东西进房间。
甲乙两班绝大多数的嫡子女生活奢靡,能花钱绝不手软,洗脸的巾栉和牙刷牙粉都是差人送来的。
那些零用钱不多、拮据一些的孩子,就会乖乖自个儿下楼,到天井处打水洗漱了。
谢芙和鲁沉山起得早,他俩家里人管束较严,认为孩子是来求学的,不是来享受的,零用钱减半,手头很紧。
因此,他们一大早就得出屋洗脸。宿舍大院里,排队打水的学生多,一个个没丫鬟伺候,提水手脚又慢,一时间怨声载道,隔着影壁墙,叶薇都能把外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倒春寒,早上屋檐结霜,冷得厉害。谢芙刚出门就像一颗地里小白菜似的,被寒风冻蔫吧了。
她精神不济,打了个哈欠,和叶薇打招呼:“小薇姐姐早。”
她似乎冒犯到了睡醒的美人。
叶薇莫名耳热,不由后退了一步,“抱歉,是我僭越。”
裴君琅抿了下薄唇,沉郁的声音轻飘飘传来:“无事。我要洗漱了,你出去。”
“好。”叶薇眨眨眼,“我在门口等你,上课前,我们几个一起吃早饭吧?今天我请。”
“嗯。”裴君琅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叶薇退出房间,临走前,还小心翼翼帮裴君琅阖门。
许是叶薇动作太慢,门缝拉至一寸的时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