蔽地的云网,直入云霄,也从天而降,笼住了他。
那一味香几乎无孔不入,随风钻进周崇丘肺腑。
浓郁的馨香刹那占据周崇丘的思绪,老者的视线变得模糊。他丧失了五感,看不到眼前的景致,听不到呼啸的风声。
周崇丘风瘫似的,被封存于一片漆黑的天地间。
他不想坐以待毙,立时运用蓬勃内力,意图逼出侵入肺腑的奇毒。可惜,老者的内力越在体内游走,他的意识便愈发飘忽。
周崇丘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他本不是这么好偷袭的人。
周崇丘之所以对周婉如不设防,只因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儿。
有哪个父亲会对自己的女儿手段残忍?
周崇丘心里仿佛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他憋闷许久,沙哑出声:“为何要这么做?”
为什么?周婉如也不知道。她只是害怕被周崇丘舍弃,她不甘心死在裴望山手里。
她扑到周崇丘温暖怀抱里的时候,已趁机将毒液蛰入老者肌骨,待周崇丘拒绝与她为伍时,周婉如被逼燃香诱发毒汁。
周婉如明白,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一旦她和周崇丘决裂,她就真的失去了依仗,裴望山也不会再畏惧她的出招。
这两天是红龙神诞日,世家人都要准备自家的祭祀大典,就连皇族也要办国宴与拜龙大礼,因此潜渊官学放假几日,叶薇也顺道居家休息。
焦莲死后,后宅没有主母坐镇,丫鬟与婆子都放松不少,隆冬天里也不急着扫雪,先堆两个雪人,拿给叶薇看,凑个冬趣儿。
叶薇待人和气,没觉得和奴仆们嬉闹有什么不妥当。她笑吟吟点了一下雪人的萝卜鼻尖,道:“桐花,你去取把金锞子来赏给丫鬟们,之前年节没在府上过,我连利是红包都没发呢。”
仆妇们诚惶诚恐:“这怎么使得?给二小姐捏的雪人不过是戏耍的小玩意儿,都没什么苦劳,奴婢们不好邀功讨赏的。”
叶薇抿唇一笑:“难得有这份逗我高兴的诚意,我又怎能不领情呢?你们别推辞了,拿了钱,沽两壶酒、切两斤猪口条佐着,往后我不在府上的时候,惦记我的好,帮衬桐花看好院子才是真!”
话说到这份上,再傻也回魂了。
这是帮桐花立威做人情,往后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小丫鬟跟前也有个使唤的人。
桐花感动得眼泪汪汪:“小姐……”
“自然了,奴婢们都是小姐院子里当差的,当然记得小姐的好!”奴仆们收了金锞子,心里热腾腾的,还有一丝难言的羡慕。
只要被二小姐倚仗的心腹丫鬟,日子过得都是顶顶好的,不必叶薇督促,她们也会干好分内之事,听桐花差遣。
她们盼着有朝一日得叶薇的信赖,也能成为她的左膀右臂,跻身一等丫鬟。
叶薇那头主仆一团和气,其乐融融,进院子的箬叶姑姑旁听了几句,听懂了……一窝子下人都被小姑娘一点小恩小惠收买了,不单桐花承她的情,就连手下丫鬟也会尽心尽力做事,只求得到叶薇的青睐。
小姑娘做事有三板斧,一出手就把人治得服服帖帖,叶老夫人该放心了。
箬叶着一身锦绣华服,双颊涂抹两道朱砂红痕,对插着袖囊走向叶薇。
“二小姐,今日正院要斋僧、办红龙神诞祭典,请你换上大礼的章服,同奴婢一块儿去见老夫人。”
箬叶时常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说话声音肃穆,吓得一众侍女婆子瑟瑟发抖。
仆妇们忙作鸟兽散,剩下的桐花也不敢举止乖张。
她上前屈膝行礼,从大丫鬟手里端过沉甸甸的红木托盘。
叶薇回来本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参加过祭典,她连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