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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火燎,摧枯拉朽,吞噬她的理智。
叶薇浑身沁满了汗。
衣裳紧紧贴在后脊,泌汗的肌理,仿佛有针在扎。一片刺痛充斥四肢百骸,她陷入苦海中沉溺,一点点煎熬、下坠。
叶薇要碎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果然,连身边人都不能相信啊。
叶薇无奈极了,她蜷曲起身体。
叶薇的喉咙肿痛,没有口鼻呼救。
她明白,她中了毒,会死。
谢芙他们住的地方太远,能救她的、能被她信赖的人,唯有裴君琅。
叶薇强撑起一口气下地,踉踉跄跄走向裴君琅的营帐-
叶薇温柔地笑:“早啊。”
鲁沉山也一脸困相走出屋子。
他发尾的辫子都没打好,一面编头发,一面问:“二公子呢?”
叶薇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还没起吧?”
“那行,我先去打水洗脸了。”鲁沉山绑好辫子,先一步迈下台阶。
谢芙当机立断揪住他:“等等,也帮我打一桶。”
“我费心费力打水,你干什么?”
“我坐着等你呀。”
“你……”鲁沉山想起昨晚占天者焦家的大孩子昨夜喝酒说漏嘴的天机——大早上吵架有损财运。
他只能息事宁人:“……唉,算了,你等吧。”
强壮的少年一把拎走谢芙的木桶,走出角门,排在长长队伍的最后面。
与此同时,哑奴提了两桶热腾腾的沸水,健步如飞赶来。
看到叶薇,他急急刹住,抖了抖双肩。
哑奴的肩膀一左一右站着两只春鹰,一个喊“裴君琅”,一个喊“沈如意”。
想也知道,是两个富哥儿花钱买苦力,请人提水来了。
哑奴不会说话,又不知道两个学生的住处,只能目光恳切地凝望叶薇,请求她的帮助。
叶薇给哑奴指了个方向:“沈如意住东面一楼第三间房,裴君琅的寝房则在我身后这间。”
哑奴点头道谢。夜雾四起,唇齿微动,小姑娘喟叹一声,呼出无数温热的白气。
轻浮的叶薇,讨人厌的叶薇,又古灵精怪很有生气的叶薇……
裴君琅下意识将白皙胜雪的手背抵在颊侧,肌肤上还残余一丝温热。
是少女温软的指腹,曾在他的下颌留恋。
裴君琅不适地垂下雪睫,连骂她孟浪无礼都没心思。
裴君琅闷闷不乐,叶薇哄他:“这样才好嘛!万一你倒下了,我怎么办呢?”
“离我远点。”
“知道啦!”
叶薇看到裴君琅把那一口水咽下,不再故意气他。
毕竟真的动手,她肯定打不过裴君琅,要落得下风。
偶尔趁其不备,欺负一下便好了。
小郎君宽容大度,肯定不会生她的气吧?
叶薇不再和裴君琅玩闹,她伸懒腰,放松了一下筋骨,环顾四周。
雪夜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唯有簌簌风声。
叶薇:“倒是稀奇,方才围追堵截闹那么大阵仗,怎么忽然没声了?他们不打算进攻了?”
话音刚落,地皮忽然开始剧烈震颤。
轰隆隆的嗡鸣犹如山洪爆发、雪丘崩塌,叶薇皱眉,警惕地观察暗处。广袤的雪峰没有异样,远处的丘壑也不曾发生山体滑坡的坍方。
既然如此,这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从何而来?
没等叶薇觉察出什么,她腰上忽然一紧,是裴君琅的长鞭应势而出,如蛇蜿蜒,霎时间缠来。
叶薇冷不防被绕住腰肢,急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