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样抽打的雨声,就是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就是这个妇人,不守妇道…”
“听说这个妇人还假扮男人。哼,想做男人,可惜她没这个命。下辈子投个好胎投个男身吧。”
“不守妇道的女人家就是这个下场,婆娘,咱们一定要教导好咱们的女儿”
这些话从吃瓜群众说出来只是随口一说,但听在子骏耳朵里却像是刀剑一般,一刀一刀在剐他的心。
一瞬间,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过往的画面,霖铃对自己,对斋中生员做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他的眼前。
初遇时的尴尬,相看两厌的针锋相对,真相大白后的致歉,为自己摆脱吴邦彦的刁难,蹴鞠大会上充当指挥,捉弄孔寅时的欢乐,解救韩玉的妙计,为自己大闹邬家村,去杭州一路上的同甘共苦,自己通过解试后她神采飞扬的面容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走马灯一样在子骏的眼前一幅幅播放,然后又黯淡下去,变成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柔弱身影。
子骏哭了。
眼泪从他的眼眶里如断珠一般滚落下来,又飞快地融进周围冰冷的雨点。
他其实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到底是雨还是泪。又或者说,正因为是雨天,他的眼泪才可以流得更加肆无忌惮。
因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发现。
第179章 回到过去
在他不远处,有个身穿黑色深衣的男子也站在人群边缘,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戏台中央的霖铃。
是何净。
雨点在他面前纷纷落下。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好似一尊塑像一般,只有忽明忽暗的眼神才显露出一点他内心的波动。
但是无论是子骏还是何净,台上的霖铃都没有发现。因为她一直低着头,不想看见面前的一切。
在此时此刻,她倒并没有觉得多么气愤,或是多么悲伤之类的。她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世界实在太滑稽,滑稽得让她觉得可笑。
是啊,当对手的思想太过愚昧,思想境界过于低,你连跟对方生气的力气也没有。
就好比,你会跟一条狗生气吗?或者跟一个特别愚蠢的人辩论吗?不会啊。谁也不会白费这个力气,因为不值得。
自从霖铃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见到了很多精神世界非常高雅的人,比如何净,比如苏轼,比如子骏。
这些人的思维高度,别说是放在宋代,就是放在现代也是吊打一片的。
这给了霖铃一种错觉,好像她穿来的这个时代是一个相当人性化的,某种意义上说和现代有很多相似之处的时代。
但直到今天霖铃才醒悟过来,这是一种幸存者偏差。宋代的大部分人思维还是相当愚昧,甚至于停留在未开化阶段的。
跟这种人你说也没法说,气也没必要,留在他们身边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想到这里,她忽然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衣服侧面,想去找那只藏在腰间的穿越神器。
自从她穿过来到现在为止,她每一天,每时每刻都把这只神器贴肉藏在身上。
原因很简单,她要防备意外情况。如果有人要杀她,或者她遇到什么非常危急的状况,她必须保证自己可以随时启动这只神器穿越回现代。
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刻。
然而,她的手刚刚碰到神器,却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怒吼:“哆!你想做什么!”
她赶紧把神器攥紧,一面慢悠悠地抬头。只见一个小吏正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
霖铃冷静地说:“我皮肤有点痒。”
那小吏嘴角歪一下,凶神恶煞地骂道:“个狗婆娘,皮痒打一顿就好了,扭来扭去地做什么!”
按照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