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月后,山阳。
山阳的县主府已经竣工了,是在过去一位将军的别业上扩建的,在山阳县西。
听说新封的县主要来,山阳县的百姓们都在猜测,这位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想到县主还没来,贴身丫鬟先来了一个。来之后干的第一件事,竟是花重金将那条街上的铺子都给买了下来。
其实听起来挺多的,但山阳县本就不大,这条街又因为盖了座县主府,故只有□□间铺子。
商铺主人原本想着地段一般,便是“献”给这位县主也无妨,谁料这位山阳县主却执意要花钱买。
买下来后,又是大张旗鼓地对这些铺子进行修缮,还神秘兮兮地拉了个棚子,不叫他们看出来里面是什么样的。
一时间民众纷纷交头接耳,这位县主还未见其人,便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人傻钱多”的印象。
乔琬一行抵达山阳,却没有下车,只是让阿余先行安排妥店址的而是临时起意去朔方转了一圈,自然被镇北侯抓去,带她看了如今田里的盛景。
又在回程的时候,途径邺县,逗留了几天。
这才,回到山阳。
七月,是一年里山阳县天气最好的时候,温度最宜人的时候,云淡天青,阳光近乎明媚,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乔琬也脱下了棉袄,换上了春衫。
神神秘秘地吊了山阳百姓几个月的胃口,这一天,自然是人人争相前去看热闹。
县令率县衙其他县官在城门口迎接,虽是异姓宗室,但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遥不可攀的一县之主。
更别说,他们已经听说了,从朔方传过来的新的种植方式,便是这位县主想出的主意。
别说县官了,就连前几个月还在嘲笑县主人傻钱多的那些百姓,此刻都一扫玩味,换了恭敬的态度。
“听闻县主是位年逾四十的农妇,长相很是粗陋,咳,便与你我差不多。因为犯了事,被抓进牢里,提出这法子将功补过,这才被封了县主!”
“真假的?你别不是诓我,”另一人不大相信他的话,狐疑道。
“我诓你作甚!”那八卦的人一脸肯定,“若不是常年在地里劳作,怎可能提出这样好的法子!”
这时候与他搭话的人已经半信半疑了。
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想什么呢,我曾在朔方城见过一回县主,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八卦人、搭话人俱回头,眼里闪烁着热切的光,顿时将那年轻书生一把拉过来:“来来来,这位小兄弟,快说说,县主长啥样啊?”
那书生嗤笑一声,摇摇头:“县主长什么样,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书生赚足了期待,才悠悠开口,“县主没有四十,更不是农妇,具体的年龄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最多不过双十年华,生得很是貌美风流。”
他们忙问:“如何貌美?”“如何风流?”
“我听闻县主与镇北侯很是亲近呐!莫非”
另一人亦揣测:“难道”
年纪稍长的县令听见后头百姓越说越不成样子,回过头,皱眉轻呵斥道:“不得妄议贵人!仔细等着!”
他们却没听他的话,因为城门处渐渐出现了辆高大华丽的马车,随着滚滚尘烟渐近。
“哎!”
“哎哎哎!那车驾是不是!”
“县主的车辇,是山阳县主!”
只见那车辇上间花绣帘轻纱飞舞,影影绰绰显现出一女子的侧颜剪影。
虽看不清楚容貌,但只消看那幽凉侧影,脖颈细长,曲线优美,怎么也不可能是四十来岁的妇人。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