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强权的好官,虽说人板肃了些实在是
罪不至此啊!
邺县是什么地方?
朔方之南,山阳之北。
乔琬回想当日陛下待她之神情,提起徐璟之神色,似乎并未生气啊。
为何要隔了一个多月一候,黄郸行刑之前,忽然来这么一手呢?
难道,他还是觉得身为皇帝发号施令的权威被挑战了么?
邺县邺县,她随御驾北上之时,曾路过邺县,那儿地广人稀,人口远不如隔壁两县,似乎是某一年受了灾,大部分百姓都成了流民。
李叔打听回来的,说是上任、上上任知县都只干了一年,就因为各种原因被罢了官。
这样的地方,唉
三年任期满,要怎么才能得甲上呢?
乔琬趴在床上,翻了个身。
不会就此得罪皇帝,翻不了身了吧?
要等到今上少说得二十年,那时候
潮湿的雨气吹乱了桌角翻了一半的书,又吹起床边藕色的纱帐,一如她满心的烦乱——
偏偏她知道的时候,那人已经闷声不吭不响地赶去上任了。
阿年进来替她收拾东西,见她早一个时辰便说要睡午觉,却还在辗转便停下来仔细端详她,忽然道:“小娘子挂心徐——知县,不若去看看。”
乔琬愣了一下,随后伸手捏捏她头上发包,笑斥道:“胡说什么?”谁放心不下
她咬唇,就这样无牵无挂,养一只猫,一条狗,和她们几个终老,岂不妙哉。
阿年认真:“那小娘子这几日是因为春天多雨才失眠,”她眼神落在乔琬眼下青黑上,“阿年这就去请大夫来为小娘子诊治,开一剂安神药。”
“欸——”
乔琬放弃了,嘟囔道:“真拿你没办法真拿你没办法”
与阿年抿唇对视,又笑起来:“你眼下简直比阿余还难缠!”
她没和她们说自己的谋划,便是不想牵连她们。
但当她锒铛入狱、不告而别三个月后,旷久再见,阿余哭了一场,反倒平日看着沉默内向的阿年更为稳重,盘问得她满头是汗,和平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逼得她当下立誓有事再也不瞒着她们。
惹不起,内敛的人惹不起。
从她成了山阳县主后,原先火锅店里的客人好像对她更客气、更尊敬了起来,来吃火锅,还要特地问候她。
好处自是有的,进账多了不少。
但权势一加身,眼下瞧着她是因为先贤遗孤的名头,炙手可热,但君心难测,有徐璟的粒子在前,难保这不是皇帝对她的捧杀。
乔琬觉得自己患上了一种名为被害妄想症的病,看见个衣着普通的客人来,都能联想到是皇帝派来暗访的钦差,捉她的错处
她决定逃避一段时间,趁吃过晚食问她们:“我要去山阳一段时日,那里的宅邸应当建的差不多了,我想——在那儿再开一家火锅店,你们可有想出去玩玩散心的?”
从前她为她们画过饼,日后赚了大钱,带她们想去哪去哪玩。
眼下虽不是想去哪去哪,但从山阳回来之后,想下江南、逛长安,也是可以的。
阿余自不必说,最积极踊跃的一个,阿年现在也说什么不离她。
阿岁想去,但是平安硬把他留下来和自己一起照看店里伙计,并语重心长教训他,管事再好用,终究是外人。
不久前乔垣方动身回京,乔妘怕路上错过了,选择留在汴京等阿弟。
乔嫦多年操劳,身体不好,不便奔波,还在养病阶段,乔媛要守着大姊。
倒是阿杏一脸兴奋:“我我我!”
但这样,路上便全都是姑娘家,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