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柴房内有四五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几人脸色蜡黄,双目无神,周身伤痕遍布,一看便知已在这柴房被折磨了有段时日。
她正四下观望,忽而门被打开。
耀眼的光突如其来闯进她双眸中,惹得她闭紧双目,皱紧眉弯。
商凭玉逆光而来,在她身前站定,那洁净又高贵的华服与这柴房格格不入,倒衬得他越发俊格。
“醒了?”
他声音清冷,只两个字却似两滴冰水点在肌肤上,惊起一阵悚然。
“王爷这是要做甚?”从乐强行扯出一抹笑,试图缓解两人的矛盾。
不过说来,她还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有何矛盾。
商凭玉瞥了她一眼,没回话,朝几个男子招招手:“这女子是赏赐,任你们如何处置,若能惹得她心花怒放,重重有赏。”
说到最后,他唇角勾起坏笑,上挑的眼尾带着十足的玩味。
从乐心头一惊,扭着头求饶:“王爷饶命,贱妾知错。”
她不知自己做了甚错事,但为了保护自己,不管是甚错她都认。
她一向没甚骨气,她只想活着,安然而完好的活着。
她还要再见妹妹一面,所以再见之前,她会极尽最大的力气保住自己。
她说完,见商凭玉没有回头,又急吼吼地反复叫喊着。
眼见着商凭玉不为所动,阖上门也阖上了她眼底里的光。
……
船上的容消酒被反复解开束缚。
那壮汉本就不满主子“不能动这群舞姬分毫”的吩咐,趁着没人便想拿容消酒撒气。
他捏住容消酒的脖颈,用力将她往室内墙面上撞。
“头儿说俺不配沾污你们,俺倒纳闷了,你们不过是一群供男人玩乐的花瓶,哪里俺就配不上了。”
容消酒皱紧了眉头,这人显然并不在意她的身份,她方将说的那些话,做了无用功。
他越说越急眼,脖子上的手臂也在用力收紧。
窒息感让容消酒憋红了脸。
万念俱灰之际,她用力抬脚踢向他会阴处。
壮汉哀嚎一声,松了手。
容消酒四处找着趁手工具,转头摸到一烛台,她捧着烛台,用力朝那人头上砸去。
鲜血从他额角止不住的流,那人叫声更大。
蓦地,他恶狠狠看向容消酒,伸手指向她,刚抬脚便晕倒在地。
容消酒随之松了口气。
她从那人身上摸到一把匕首,将捆缚众人的绳索切断。
十几个人没了束缚,却迟迟不起身。
正急着如何出逃的容消酒扭头看了她们一眼,提醒道:“再不走,待会儿又有人过来了。”
十几个舞姬却是互看一眼,其中一人被推出来,朝容消酒开口:“姑娘,你走吧,我们的命攥在主子手里,他教我们死,我们便不会活。”
一群无病无灾的人,任他人随意决定生死,不可悲吗?
“要走我们都走,你们的主子显然不把你们当回事,你们何必如此?”
“我父亲母亲在他手里,若我死能换全家安宁,我愿意。”
“我们东溟的君主一向深谋远虑,他的指示是我一辈子的信仰,他让我听从齐国公,我便死生不会变。”
“我要见哥哥嫂嫂……”
“……”
十几个舞姬说着自己一定要留下的理由,话落间,她们赴死的眼神也越发坚毅。
容消酒正要说些什么,忽而门外传来动静。
来人是之前数人数的壮汉。
容消酒还没来得及躲藏,就这般与他迎面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