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商凭玉将整个房门大敞开,示意容消酒入内。
他本有意借从乐刺激容消酒,试图在她身上察觉到一丝一毫对他的在意。
于是,他吩咐横舟假意阻拦,实则放她入内。自她靠近正房,他便一直站在门边偷窥着她的一举一动。
眼见她走过来敲门,可那手刚抬起又收回,他跟着着急,恨不得当即冲出门去。
可他咬紧下唇,硬生生忍住了。
然而很快,在察觉她转身要离去时,他又实在没有耐心,直接将门打开。
果然在这人面前,他一切的蓄谋都只会溃败。
此时,房内只剩两人。
商凭玉也无心再多加试探,直接开门见山:“若没猜错,姐姐是来问舞姬与施将军有何关联的。”
“你肯说便是我的荣幸。”容消酒扬脸,洋溢出灿烂的笑,颇期待道。
商凭玉哼笑一声,似是赌气一般,肃声回:“说,都说,我知道的必一字不差告知姐姐。”
容消酒听出他语气的不满,面上依旧扯着笑。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般想。
商凭玉只淡淡睐她一眼,正色启唇:“施将军方面表面是平水寇,实则是为追查东溟舞姬度种一案。”
“度种?”容消酒有些惊讶,这度种一说,她只在话本上瞧过。
据说是周边小国仰慕中原人血统,找来当地尊贵又貌美的女子,想方设法与中原达官贵胄春宵一夜,怀上他们的孩子,再回到本国。
更甚至,这些与中原人生下的孩子会比本国孩子更受优待。
“当年,我朝有人与东溟勾结,胁迫东溟女子扮成舞姬来京度种。”
“圣上得知此事后,便交由施将军追查,她一路追查到寿州,为了不打草惊蛇,才会假借平水寇的名义,带兵入寿州城。”
商凭玉说话不疾不徐,将事情来由告知与她。
容消酒听着,忽而眸光一闪,唇角颤抖:“所以,那与东溟勾结之人是齐国公,而我母亲追查到他身上,被他察觉,灭了口。”
眼见着她双眸泛红,眼泪呼之欲出,他也跟着心头一滞,缓缓了回了句:“是。”
“那后来呐?”容消酒脱口而出,话落,又想起商禅和当今圣上,她嗤笑一声:“后来你不必说,我也晓得了,自然是先帝病逝,圣上继位,为稳住齐国公的势力,我母亲一案不了了之。”
他喉咙干涩,吞咽了下口水,才找回声音:“姐姐……”
说话时,他朝容消酒靠近,试图将她拥住,以抚慰她心绪。
可在他刚要靠近时,容消酒先一步后退,伸手与他隔绝开。
“你别过来,我们算得上是仇人不是吗?”
她脑子有些凌乱,一时分不清这人究竟是好是坏。
他明明一切事情都知道,却从未同她说过。难不成是为了替他父亲隐瞒罪行?
可既如此,又为何救她出台狱,还将事情都告知与她?
按照常理,她得知真相之时,也便是她的死期。
“你昨日带我去见齐国公和那些舞姬是为何?难不成你是要让我临死前得知真相,好死不瞑目?”
说话时,那早就蓄满湿气的明眸,此刻黯淡下来,随之坠落的还有那大颗大颗的泪珠。
晶莹的泪好似绵密的针,一颗颗扎进商凭玉心里,他下意识伸出手想为她擦泪,想了想又收回。
只轻叹口气,趁她无留意之际,大步上前将她紧紧拥住。
看不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他舒了口气,温沉开口:“好姐姐,我怎会让你死。”
“我…才舍不得姐姐死。”
他低声安慰着,直到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