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净颂走到卢浩州跟前,低声谈论了几句。
很快,卢浩州朝容消酒这处颔首,示意她可以跟着离去。
如今这衣物是必定要更换了,若是不去,她这一身脏乱,恐怕会惹圣上震怒。
她还要入崇文院,必定不能因为衣衫不整被赶出宫去。
思及此,她跟着望殿外去。
卢浩州走不开,便遣了一守卫跟着,奈何男女有别,又在规矩森严的皇宫大内,她们与守卫的距离间隔极远。
甚至在走到一处轩廊时,跟着的人守卫都不见影儿了。
“公主,我们能否等一等那……”
容消酒一张嘴,话还没说完。
身侧的公主利落打断她思绪:“已然到了。”
两人一道儿进了殿内,这殿门极其简陋,甚至能瞧见上面浮着一层霉斑。
容消酒没由来的惴惴不安,却也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所幸,殿内虽简陋,却算得上干净整洁。
“大娘子随我走了一路,为何不见你问那枚剑穗的事。”
她不再用“本宫”二字,而是“我”。
瞧这意思是要与容消酒拉进距离进行交谈。
隔着云屏,容消酒瞧了眼屏风外的人,粉唇轻启:“这是公主与侯爷的事,与我何干,既不关于我,我何必多此一问。”
“那若是我要与你争商侯,你也不过问?”
第36章 偏爱
净颂直言不讳, 容消酒闻声,系着腰带的手骤然收紧。
“若是公主与侯爷两情相悦,我自会知趣让出大娘子之位。”
她说得由衷, 教人听不出半丝恼怒。
若这公主与商凭玉相互爱慕,怕是早将她赶出侯府, 哪里还费心力与她言语周旋。
此话一出,云屏外的人没再开口。
好半晌, 容消酒换了身石青色衣裙走将出来。
净颂站在一侧, 扫视了她全身, 视线落在她鬓边青玉簪上。
“大娘子钗环有些松动。”说着,走上前, 抬手替她扶稳鬓边簪。
那纤长手指不着痕迹地在她簪上摩挲一遍。
两人重新返回紫宸殿,此时商凭玉已落座。
他先是看向容消酒, 后又瞥了眼其身侧的净颂。
遂即起身, 在容消酒跟前站定, 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方将听闻姐姐衣裙浸酒,还险些被酒坛子误伤。”
他说着,视线又落在她身上, 牵起她手腕,便开始检查起身上是否有伤处。
殿内此时已坐满宾客, 无数双眼都朝这处看来。
引得容消酒一阵不自在。
正不知如何是好, 离九五尊位最近的一老叟走了过来。
这老叟两鬓斑白,双眸却炯炯有神,瞧着那身上形制,应是位公爵。
这人手上拄着梨木拐杖, 一步步走到商凭玉跟前。
众人见这老叟起身,亦都跟着起身。
毕竟在这人跟前, 就连圣上都是要朝他见礼的。
商凭玉见人过来,正要躬身作礼。
这老叟抬手示意作罢,与他并肩而立,面朝着容消酒。
“想来这位小娘子,便是施将军的女儿。”
苍老的声音带着温润,倒与他周身威严气场形成反差。
容消酒不识得来人,只微微颔首。
此时商凭玉将她拉至身后,面向老叟作揖:“国公爷莫怪,内人未曾有幸见过您,故而不知该如何称呼,万望见谅。”
言罢,凑到容消酒耳侧提醒:“这位是寿州齐国公。”
寿州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