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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中的藤蔓,它缩小了体型,如今只有一柄剑的大小。

蔓身之上有七朵花,已经全部开放。

它微微挣扎,被柳离雪捏紧。

“你敢咬老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这就拿你回去入药!”

藤蔓瑟瑟发抖。

宿玄一把拿了过来交给桑黛:“黛黛,你拿着,这根藤蔓上的花有些诡异,似乎是吃了四苦才开的,回去再看看。”

桑黛应下:“好。”

长芒捆着这根藤蔓,她将藤蔓收进了自己的乾坤袋中。

柳离雪:“……”

他痛心疾首:“好好好,现在你们还没成婚,尊主你就一点都不在乎我了。”

宿玄压根没看他,目光落在远处。

一人坐在屋顶之上,抱着一盆花看向他们的地方。

方才的混战他全部看在眼里,却没有上前阻拦,依旧淡定地坐在屋顶之上,任由他们毁了这株桂花树,又拆了他的小院。

柳离雪也看到了乌寒疏,方才还话痨的孔雀噤声。

桑黛传音给应衡。

应衡沉默了一瞬,道:“黛黛,你在此处等着师父,师父去去就来。”

“好。”

应衡跳上春影剑,朝乌寒疏所在的屋顶飞去。

乌寒疏抱着那盆花,喝了整整三天的酒,如今浑身酒气。

若应衡五感并未全失,第一时间看到的便会是乌寒疏脖颈和脸上爬满的黑纹。

他的神智不清醒,周身死气沉沉,仰头看向应衡。

他看出来了应衡五感尽失,笑了声后为他传音:“应贤弟。”

应衡抿唇,回应道:“兄长。”

乌寒疏抱着怀里的花,那盆花早已经开放。

可是不是桂花,只是一株普通的玉兰花,只是这株玉兰花里存的是那株桂花树的灵识。

他呢喃道:“都过去三百年了,树也死了,你们都没来……”

四人死,一人失踪,一人独守他们的约定。

应衡反问:“何必呢?若不守这盆花,你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乌寒疏忽然笑了:“你忘了很多事情,其实我不养这盆花,我也活不了多久的。”

应衡的脑子确实很乱,不知道他为何这般说。

他记得很多事情,但又不记得很多事,忘记的事情好像都很重要,可他死活想不起来。

乌寒疏说话的力气都小了许多,哑着嗓子道:“我这一辈子啊没什么天赋,年轻时候脾气不好惹了许多人,没什么朋友,若不是救了上一任城主,这玲珑坞城主也轮不到我来坐。”

“可这辈子交了五个天赋绝佳的挚友,你们不嫌弃我暴躁的脾气,不厌恶我喜怒无常,教我修行、与我饮酒,在玲珑坞的那一年,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应衡摸索着在他身旁坐下,他问:“他们四人死去,我被打上摧毁归墟灵脉的罪名,兄长,你其实应该忘了的。”

乌寒疏没什么力气,靠在房梁之上,目光眺望耀眼的日光。

“忘不了啊……”乌寒疏低声说:“我知道……你们都没错……”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玲珑坞死了这么多人,但其实……我也没有做错……”

“贤弟,你都会明白的,你以后都会明白的……那是天命,你都会想起来的……”

应衡轻声问:“为何会这般说?我确实忘了许多事情,兄长,可否告知我?”

可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乌寒疏的回应。

应衡垂眸,听不到声音,感受不到清风和阳光,只有一片茫然。

春影的剑灵告诉他:“他死了。”

应衡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