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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重要,”鹤予怀回答,“但我不能现在就死。”

谢不尘冷笑一声,诡计多端出尔反尔的魔修。

等鹤予怀放开剑身,谢不尘将剑重新收回了剑鞘,这魔修实力不明,还用一条锁链禁锢他的肉身和灵力,之前能捅那一剑是这魔修色令智昏,现在这魔修显然已经有了防备,没有之前那么好杀了。只能再等其他合适的时机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谢不尘本想用灵力点个灯,但火苗才冒个头,就被鹤予怀给按熄了。

谢不尘:“……”

“为何不许我点灯?”

鹤予怀在黑暗中看着谢不尘的轮廓:“不想让你知道我的老巢在哪,也不想让你看见我现在什么样。”

这回答得到了谢不尘一声冷笑。

鹤予怀也笑了,但很快,他的笑声就淹没在一片寂静中。

他知道,现在不论自己说什么,谢不尘估计都不会信。被剥夺七情六欲的人就是一块冷硬的石头。

石头就是石头,不会为任何东西动容。

曾几何时,鹤予怀也是这样的一块“石头”。

他曾经也觉得,情有什么用,爱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修炼道路上的障碍,飞升路上的垫脚石,都是可以舍弃的东西。直到……直到遇见谢不尘。

鹤予怀看着谢不尘的轮廓,忽的觉得难受。

他不由得闭上眼,想那十几年里面……想当年天雷之下,谢不尘是不是也曾经这样难受,这样无能为力。

也许,要比现在更为难受。

这一认知,让鹤予怀觉得心如刀绞,疼得喘不上气。

这时,手上用以计算时辰的铃铛微弱地响了一声。鹤予怀被这银铃声唤回来些许神智。

第一天已经过去了。

时间是不等人的,刹灵也不是什么好心的魔,说了三天就是三天,决计不会延长时日。鹤予怀垂眸将手上银铃收起,看着谢不尘的那道轮廓,微微叹口气。

他看了很久,一直看到眼睛发酸,而后不知为何无端想起五百年前谢不尘是如何对待自己的。

十几岁的谢不尘可爱得很,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师父,叽叽喳喳像只鸟雀一样同鹤予怀说话,像只离不开亲长的幼兽一般窝在鹤予怀的怀里面撒娇,捧着乱七八糟的小礼物,说师父师父,送给你。

他向来是外放的,会紧紧抱着鹤予怀的腰诚挚的说,师父是全修真界最好的人,不尘最最最喜欢师父啦!

他爱人的方式那样简单。

像是一束柔光,照在了苍龙峰终年不化的冰雪上面。

鹤予怀动了动唇,想学着当年的谢不尘那样表达自己的心。然而他几欲开口都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做不到这样,他太沉默,面对爱之一字更是变得不善言辞,怕说出来是错非对,于是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更何况现在就算说了,谢不尘也不会信。

他的醒悟来得太晚了,实在太晚了。

等到真正明白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只剩下须臾的爱和无穷无尽的悔与恨。悔是鹤予怀的,恨是谢不尘的。而到了此刻,眼前人连恨意都已经消失,连一个眼神都不屑于再给他。不论再说什么,怎么解释,怎么亲密,都唤不醒了。

鹤予怀最后伸出手,握住了谢不尘冰凉的掌心。

谢不尘的掌心是有薄茧的,那是昔年风雨无阻的练剑中长出来的,曾几何时,鹤予怀曾握着这只手,教会谢不尘第一道剑式。

“你少时……练剑,”鹤予怀温声低语,嗓音是难得一见的柔和,“很刻苦,磨得手受了伤,却邀功似地给我看。”

谢不尘闻言并不作声,只当鹤予怀疯了,在胡言乱语。

鹤予怀说完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