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值得这时候说啊,等下念奏折的时候提一嘴就得了。
反正薛家除了他的阿闻没啥好东西。
真是歹竹出好笋了。
那这么好的机会,不如他们——再去看会奏折?
两人相处亲密无间,他可真是太聪明了-
一日只要忙碌起来就很快过去,东宫班底按部就班。
等到了晚上,如同白昼的连枝灯烛光照耀寝殿如同白昼,薛闻看着沐浴后的太子殿下,尾指勾勾他的掌心:“今夜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她抿着唇,等着秦昭明一点即通。
却没想到昨夜像恶狼一样的太子殿下今日目光淡然如同谪仙,嘬了一口她的酒窝后依依不舍又忍痛割爱的模样说道:“我并非乘人之危的大胆狂徒。”
“今夜还是像和往常一样,我在外间睡。”
“你别怕,今夜不会有雷的,若有雷,我就立刻来陪你。”
薛闻:“”
算了。
让太子殿下给她守夜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他有床榻不睡,偏睡小榻。
隔了个模糊的屏风,秦昭明看着躺在床榻上微微凸起的身影觉得满足得不像话。
他想着,这下阿闻该信了他不是个浪荡子吧?
他才不是就想着亲啊,吻啊,咬一口啊,更不是恨不得在她身上全部弄上痕迹的急色之人。
天色还早,他还能借着灯光看会奏折。
看几个字而后抬起头来看着心上人的身影,便知灯下看美人这话说得一点也假。
反正有阿闻在眼前。
至于除了头脑外还格外精神的其他物件忍一忍罢了。
第五十三章
等到第二日, 秦昭明收到曹国公府的奏报之时,才对着一旁执笔练飞白书的薛闻不经意开口。
“你那个长姐,死了。”
薛闻一瞬间恍惚, 手上的笔随着悬置而在白皙的纸张上落下一个巨大的墨痕。
一旁的秦昭明拧眉, 斟酌其中真实的情感:该不会说晚了?
而陷入思绪稍稍理清楚的人半晌没有任何犹豫地将被污染的纸张团成一团扔进铜盆内,神色平淡地换了一张纸。
“意料之中。”
她就是想着不是早死了吗?
转念想起来, 虽然沈今川已经在她面前冒头,主动生事, 但薛阮阮这个人从并州吐血开始其实还一直活得好好的呢。
说来, 她大姐的身体也是真的很好。
能够坚持这么久。
“不过, 我对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是否能够得到表示存疑, 但只要她临死前是幸福的, 那就算死得其所。”
她其实不恨薛阮阮。
恨这个词太绝对了。
上辈子她一直活在“不如薛阮阮”的阴影中,因为薛阮阮一直活在言谈举止成为最高典范的日子里。
孝顺公婆、扶持小叔, 犹如在家里孝顺父母、教导弟弟们一样。
更何况一对鹣鲽情深的夫妻, 她能日日每次用膳都站起身来服侍,将自己低到尘埃里。
薛闻嫁人之后终于能够不再挨饿, 但显然她从沈家稀烂的家教还有旁人的冷眼中选择了成为一个将喜怒哀乐都被操控的绝世人偶。
可关键是薛阮阮本身是快乐满足的, 而她是恶心的。
那些旁人眼里“粗鄙不堪”“丢人现眼”“小门小户”, 还有娘把她看作救命稻草, 都让她将自己陷在这个人偶中,将主动权交给了别人, 任由别人操控。
但那时候她每每想起薛阮阮这个印象中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美的姐姐, 行动婉约娉婷,姿态若海棠庆辉,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