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的、是感叹的。
哪怕她重生之时,依稀明白事情真相并没有她从前想象得那么简单, 但面对再一次坐在面前还活灵活现的姐姐,她也只是给出劝告。
给出,她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等她知晓一切都是一场献祭,一场痴情女子做出的疯癫事,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之余,跳出已知印象,用理性的眼光来看薛阮阮。
才发现,她这个长姐,一直都是为虎作伥的伥。
恨薛阮阮,没必要,谁会跟一个这样的人计较。
可怜?那更没必要,这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大小姐,是自己创造规矩枷锁的少夫人,她可怜薛阮阮什么。
她就是,基于薛阮阮的命,觉得分外可惜。
多好的生命,为何不知生命的宝贵,偏要用死来赌旁人的情感。
“唔。”秦昭明现如今对曹国公府的状况可以说了如指掌。
听着薛闻这样说,瞬间对薛阮阮的境遇表示一层犹豫因为,她可能,自己也后悔。
但薛闻都不在乎了。
他还会在乎吗?
不可能。
于是太子殿下点点头,把手边关于南王要在千秋节为陛下送上绝世奇珍这事儿批上一个鲜红的大字:随他去。
而后凑在薛闻身后,用高大的身形瞬间笼罩,格外压低的嗓音带着几分喑哑,握着她的手。
“名师就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
薛闻想,送上门来的,不想要。
更何况晚上对她严防死守,白天绕过来小贴大贴,哼哼哼-
薛闻本以为让薛阮阮能够比上辈子多活一些时日,是因为同样重生的秦昭明在这辈子挽留过他的妻子。
因为在她眼里,沈今川至少是爱薛阮阮的。
但她没有想到,真实的人性,比她想象的要低劣得多。
薛阮阮气若游丝,她试图擦拭掉唇边溢出来的鲜血,却好似永无尽头一般越擦越多。
终于,她的侍女,她身边最干练的侍女含桃赶了进来,薛阮阮嘴唇颤抖,从牙缝中嘶嚎着:“请大夫”
“快给我,请大夫!”
她不要死了,她不想死了。
沈今川,我们夫妻十载,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
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让人不高兴的事,她从来都为了别人考虑,缘何竟然这般结局。
薛阮阮本以为含桃会像往常一样立刻朝外走去,一丝不苟地完成她的命令。
可含桃不仅没有,她还一步一步地靠近,粗糙的绣鞋踏上柔软的地毯,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却能感觉到人影一步一步朝着她逼近。
“你怎么还不给我叫人来。”
“不,叫宁哥儿来,叫我儿子来。”
“我儿子是曹国公府的继承人,他绝对不会对生他养他的母亲置之不理的,一定是他不知道,快去叫他来。”
快将他带来,她要告诉他,小心薛闻这个继母。
她所图甚大!
一个有底蕴的继母再加上父母的爱,那原先的继承人,岂不是真要如履薄冰。
人好似爆发出了无穷无尽的力气嘶喊着,期待让人来救她。
或者,只要有人出现在她面前,让她知道她一辈子没有白过就足够了。
但一贯谨小慎微,感受到她稍稍不满就会磕头认罪的人没有点头,等踩在脚榻上,站着的身高又被拔高,如同高山般压制。
含桃问:“我对你忠心耿耿,为何你要把我许给少爷做妾?”
“你我,快去找人来啊。”
现在是有时间说这些事的时候吗?
更何况,一个侍女,给她弟弟做妾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