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器和玉器;张海客问我是老年还是青年,前者指代唐宋以前的高古瓷,后者指代清三代往后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交流,大约是习惯成自然,不仅仅防止隔墙有耳,也避免在聊天记录里面留下证据。古董行有一招叫做黑吃黑,不分天南地北,一旦遇到后果非常严重,即便在雨村这种地方也不能放松警惕。刚才我出口便是“高货”,基本指代总额超过六位数的物件,这也是闷油瓶看我的原因。我卖古董向来随缘,这两年没有主动出过货物,但最近我想在杭州搞套房产方便我跟闷油瓶回家看我爸妈。

到时候房产证上写闷油瓶的名字,证就压在他黑金古刀底下,谁都偷不走。我知道他不缺钱,只想给他留个念想,免得几十年后他找不到自己家在哪。

当天晚上我把这个想法跟闷油瓶说了,他原本望着天花板发呆,听我语气认真,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好。”听到他说好,我立刻笑出来,半个身子压过去咬住他饱满的下唇。最近,我喜欢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吻他,闷油瓶对我很宽容,这样的态度让我很受用。

我摸着他的头发一点一点啃他的嘴,手也不怎么老实,在他胸口乱摸,闷油瓶没有拒绝,视线重叠,我看见他眼底沉没的莹莹灯焰。我正想脱他的裤子,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忽然睁开半阖着的眼睛,全身肌肉陡然绷紧,俨然一副戒备姿态。我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去摸大白狗腿,可惜屁股后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时代不同了,管制刀具不能随便用,来雨村这些年防止被举报,我特地将那东西藏在闷油瓶的书桌里面我哪能料到会有今天,哪能料到来雨村也能遇到紧急事件,现在是法治社会,再紧急的事情也不需要用刀子解决。

闷油瓶一动不动地盯着窗户,眉头紧锁,神色肃穆,白白净净的脸蛋上还残留着一片淡红色……上回见他这么戒备还是在南海王地宫里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好悬没让我跌下床去,只见窗户外面站着一道黑影,披头散发,好像是个女的。

冷月寒星之下,她背着光站在外面,五官紧紧贴着玻璃,几乎要被她自己压平。她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我跟闷油瓶,眼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转了两圈,突然咧开大嘴,“嘭”一声闷响,这女的双手抵着玻璃上呼出一团气,对着我们笑了:“嘿嘿,爸爸。”

我操,这他妈什么东西。

第2章02.撞邪颜

山风呜咽,这声笑容听在耳中格外诡异。我碰碰闷油瓶的胳膊小声问他这姑娘是不是中邪了。他没回答,只是轻轻捏住我的右肩示意我退到他身后,然后递给我一个眼神,意思是替他争取一秒钟。我立刻心领神会,抄起右脚拖鞋就往窗户砸去,好事被搅黄,我气得破口大骂:“你大爷的爸爸,你他妈谁啊!”

窗外那女人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眼皮竭力睁大眼睛里布满血丝,四目相对之时她又转一圈眼珠,看得老子脊背发凉。我心里没底,条件反射去看闷油瓶那边的情况,他眨眼间闪身到窗户跟前抬脚一记侧踢又准又狠,瞬间,玻璃四散,破风声犹如惊雷,将那女人扫出去两丈远。

不待碎裂声落地,闷油瓶借力撑起护栏轻松跃窗而出,我紧随其后,那女人被他惯出窗去不知是昏迷还是装睡,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白快要翻到天上去,面颊左侧有两道被玻璃划伤的血痕,其余外伤均在双臂。方才闷油瓶出招特地避开要害,这才使得玻璃破碎的瞬间没让女人毁容。

一番惊动渐止,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看来闷油瓶也觉得事有蹊跷,我没见过他对哪路妖魔鬼怪发过慈悲。我看他一眼,又看看身后惨状,玻璃碎片满地都是,顿时有点心疼装修钱。

月华藏进深渊,无月之夜冷风袭人,我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