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6 / 14)

才知道,里面一间房是一个独立艺术家的工作室。伏在操作台的人听到动静抬起头,却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见到任延,愣了一下,想起什么,笑着迎接出来,似乎很激动。他们用英语交谈,太快了,安问听不明白。是要给小熊做新衣服吗?安问不动声色地参观着工作室里的陈设和展览品,不像,最起码展柜里放着的不是背带裤花裙子,而是许多栩栩如生的玩偶。任延想给他换一个?安问警惕地抱紧了小熊。他不需要。再好的也不需要。那头两人交流完毕,外国艺术家走近安问身边,微微笑着问他:“Could you show me your old friend?”句子浅显易懂,但安问不肯放手。任延给了艺术家一个眼神,轻轻揽过安问的肩:“小熊太旧了,需要给他养老了,否则陪不了你太久。”安问撇过脸,拒绝听大道理。“这个熊是我当时在哈市的俄罗斯专营店买回来的,当时那个展柜里每款玩偶都只有一个,很贵,不是量产的,是俄罗斯的手工艺术家手工做的,就跟你在这家工作室里看到的一样,一个手掌大小的就要做一个月,你的小熊朋友最厉害,需要一年的工期。”安问转过脸来,神情怔愣。任延当时只是随手扔给他,并没有说这些。“上次跟你哥哥视频时,就看出来它很旧了,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外网找能源头,后来在ebay上看到一只跟它同系列的,联系了出售人,又通过他的朋友,最终找到了在莫斯科的原作者。不过老太太已经很老了,老眼昏花,实在是没办法帮我,如果寄过去的话,又怕国际快递出什么意外,所以我再三拜托她,能不能帮我在中国范围内找到一个同样技术的艺术家,可以帮帮忙。”·与那位来自俄罗斯的艺术家签了合同、交了定金,安问便郑重地将小熊托付了出去。那个老外虽然比任延还高,金色的络腮胡子长满了下巴和鬓角,脑后还扎了个小辫,但看着安问时,总是迷之微笑眼泛泪花。任延出门后才跟他解释:“他说很难见到成年人还像你这样愿意相信一位神奇朋友的存在,虽然他们的作品卖的价格越来越高,但很多有钱人只是买回去当一种昂贵的陈列或手玩,他希望你这样的顾客多一点,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小王子。”安问凭空呛了一下,任延:“他的原话,我没有添油加醋。”安问手乱比划:“幸好你没当场翻译。”“知道你会脸红。”任延抬起手,蹭了他脸颊一下:“少在别人面前脸红。”安问:“……干嘛。”任延:“不爽。”安问不说话了。过了半晌,抬起的手语绵软潦草,可见话里底气不足:“我又控制不了。”“你的意思是,如果秦穆扬跟你说这些话,你也会脸红?”安问为难住,赌气地瞪他一眼。

秦穆扬这茬怎么还没过去!两人正往停车的巷子里走去,任延瞥他一眼,脚步慢下:“到底会不会?”“不会!”任延舒服了,没走两步道儿,又问:“那卓望道呢?”没完了!安问推他一把,任延失笑出声,知道自己咄咄逼人有多离谱又有多坏,末了,仍漫不经心地说:“不要在别人面前脸红,会误会的。”“误会什么?”“误会你喜欢他们。”安问张了张唇,本能地想说,我好像只对你脸红过。但任延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与他对视的眸光里只有不符合年纪的沉静。安问心里慌乱,仓促地转开眼。谁家满园的月季花开得好,百里透粉,像荔枝粉黛。青色铁门虚掩着,任延敲门进去,与阿姨礼貌地交谈,过了会儿,主人给他剪下九只,将枝桠上的小刺砍了,用泛着珠光的白丝带缠成一束。安问服了,但一想到任延虽然初见觉得桀骜不逊,打架逃课样样在行,但其实绅士起来很能唬人,何况又长得帅,便觉得此情此景实在合情合理。

如果他单纯只是个装逼的坏学生的话,也不至于在学校里人缘口碑这么好。任延穿衬衫,领带早就被他团成一团扔到了后座,袖口解开挽至肘,拿着花的模样便显得倜傥,魅力胜过普通的十八岁少年。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