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觉得这句话意思有点暧昧,很快地删掉了,但任延早就把他的屏幕看得一清二楚,“想你来我的意思是你要有基本的警惕心”安问把手机锁屏,两手在身前交叉,表示自己不想再跟他聊下去。砰的一声,这回门是真严严实实给关上了。任延在自己家吃了个闭门羹,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浅浅地反思了一下,……发现从安问的角度看,自己确实有点神经。手机震动,是卓望道终于憋不住他的八卦之魂了。“走了?”“走了。”“你跟他说了吗?有没有互诉衷肠追忆童年?”任延觉得他比自己更神经:“没有。给了药就走了,没告诉他我是谁。”卓望道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为啥啊?不是,这有什么好瞒的?”任延其实很难描述自己微妙的心情。总觉得在医院那种猝不及防相遇的情况下,彼此相认的话,并不是一件往后想起来会觉得愉快的事。他还是希望能郑重一点、正式一点、彼此有心里准备一些比如开学日当天。“我刚刚翻了下小时候的相册,对上号了。他小时候老受大孩子欺负,对吧。”卓望道看着塑封相片,有个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任延身上的小不点,就是安问。“嗯。”那一片的家里都不差钱,整天不是保姆跟着就是哥哥罩着,被家里宠得骄横,只有安问不同,他很乖,哥哥在国外,父母在闹离婚,大孩子会看眼色,知道他挨欺负了也不吭声,不是抢他玩具就是骗他出丑。蹲沙地公园里自个儿玩得好好的,冷不丁就有人在他屁股后头踹一脚。膝盖和手掌都被磨破了,安问要愣上一会儿,才晓得哭。 任延帮安问出头,挨个儿揍了一遍后,晚上被任五桥拎着,顶着一脑壳包挨家挨户登门给对方赔礼道歉。因此安问从小就知道,任延哥哥,舍己为人,感动,要抱。“我还记得他捉迷藏把自己关环卫站那小黑屋里愣不吱声,让我们一顿好找。”卓望道啧了一口气:“小时候真挺傻乎乎的。”任延脸色微妙语气不善:“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安问万万没想到自己落了个“傻乎乎”的评价,坐上公交时还为自己搞到了褪黑素而高兴。就是药油气味太大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鼻尖凑掌心闻了一下,眼前不愉悦地浮现那个“卓逸群”的脸。骗他回家,坑他上药,还莫名其妙教育他!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安问划开微信,发现被一打岔,他连任延的微信都忘记回了。任延还续着医院里的话题,问他:「奇怪的人给你的药也敢乱吃?」安问呆了一下:「他应该没这么坏吧。」任延云淡风轻地问:「是么?」安问:「我想了想,他其实人挺好的,刚才还让我别太轻信他。」任延勾起唇,咳嗽一声。不错,虽然表面上嘴硬,好歹还听劝。安问:「但是我不喜欢他。」公交车起起停停晃晃悠悠,安问打开车窗吹风,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任延的回信。任延(哥哥):「……他什么时候惹你了?」安问装深沉:「我跟他气场不合。」任延:淦。
?第五章
省实从高二开始分文理班,学生们在高一期末就选好了方向,任延是个实打实的学渣,但渣得很不均匀,他英语好得一骑绝尘,语文烂得叹为观止,数学物理马马虎虎,化学生物被任课老师追着打,地理分数还过得去,但历史思政却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在这种情况下,他学文,文科班主任劝他学理,他学理,……理科老师建议他再想想。崔榕不差钱,给他作两手准备,先高考,高考不行,不还能留学么?两条赛道总有一条能走通。卓望道跟任延则不同,长得就是个学霸模样,不真当个学霸的话,有点对不起自己早衰的发际线和八百度的近视眼镜,因此打小就玩了命地学,成绩始终稳定在第一梯队。高二理科分班表下来,任延在平行班,卓望道在实验A班。实验A班的人看平行班的,像看游戏NPC,充其量也就是个高考气氛组,平行班的看实验A班的,像看bug,多多少少都是挂逼。安问也选了理科,但还没分班,学校的意思是要先摸底考。省实的学生成分复杂,有学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