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震怒,还有赤红色的沉痛。也许是真的觉得,安问喜欢任延一事,不会让他这辈子都安稳幸福。这是恐同带来的认知错误和偏见歧视,但多少也带有些真心只是这些真心被独断专横的“为你好”而埋葬了。“爸爸,你以为同为男人,你比任延和我高级吗?”安问认真的眸色下是淡淡的嘲弄:“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凭两段失败的婚姻?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凭你对我六年的养育之恩?在你觉得是为我好之前,最起码需要搞搞清楚,什么是‘好’,而不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我再说一遍,我希望你道歉,最起码,你不能一边享受着任叔叔和崔阿姨对你的照顾,一边让他们儿子对你下跪被你羞辱吧?”“问问……”安远成含糊地唤了一声他的小名,一双被连番打击后疲惫的双目,更苍老松垂了下来,半边脸部肌肉也剧烈地抖动着:“你……你要跟我当仇人吗?”安问怔了一下,安远成的目光因为藏着过于殷切的渴盼而显得狼狈,丝毫不见往日的威严。他转过脸,不愿与安远成对视。“你妈妈的事,是我对不起她,”讲话太吃力了,安远成脖子粗红地涨着,“但我没有对不起你……是她骗我在、在先……否则,你会跟养……养真一样……长大。”一句话说完,安远成努力梗着的脖子落了回去,重重地跌回了枕头上,气息一声比一声急。安问耐心地听完,自嘲地勾起唇:“我知道,所以我说了,我不恨你,也没有恨过妈妈。”顿了顿,他再度重申:“我只要你给任延道歉。”安远成的视线跟着他的声音,转到了任延身上。任延走至身边,握着安问的胳膊俯身低语:“别生气了,没有必要,我没事。”但安远成的目光如炬,灼热得让人忽视不了。任延想了想,安养真临走前还特意拜托过他,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安问气死安远成,便对安远成略颔首了一下,道:“安叔叔,自从知道你住了院后,其实我们都很关心,但怕你见了我们闹心,才迟迟没有来探望。我敬你还是安问的父亲,又是从小关照过我的长辈,所以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都无所谓,至于我给你下的跪,”他停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就当是我提前跪岳丈的改口礼,将来等你好了出了院,我跟安问再补上那一盏改口茶,希望你到时候可以祝我们百年好合。”“你……”安远成费力嗫嚅着。“这些事我都没有跟我父母提过,你可以放心。”安远成一愕,难堪地转过脸去,任五桥上回来送的花还盛放着,插在花瓶里,很热烈,让人看了心情就好。“我想我父母应该也跟你说了很多他们的想法,”任延停顿片刻,语气收敛了散漫:“如果你是觉得把安问交给我不放心,那么交给他们,你总能放心;如果你觉得我配不上安问,那么来日方长,我很有信心。”安问走时,那枚被削好的苹果被静静地放在了床头柜上,已经开始氧化发黄。安远成鼻尖萦绕着苹果的清香,闭上双眼,慢慢再度回到只有自己孤身一人的寂静中。出了医院大楼,冬日的晚霞铺满了天空。“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任延瞥了他一眼:“什么?”以为安问心情沉重,不想他却舒展着双臂,沉沉松了口气后,半开玩笑似的说:“我爸是怎么跟任叔叔成为好兄弟的呢?我感觉他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不太一样。”“也许我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方面的安叔叔,可能他在家庭和感情方面糟糕得一塌糊涂,但在除此之外的其他方面,是一个好人,或者还过得去的人?”任延唇角衔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听上去像是在安抚安问:“比如,他一定是个很成功的企业家,对下属也不错,平时做公益慈善,捐款很大方,还是个遵纪守法的纳税人?对兄弟也是两肋插刀,年轻时救过任五桥的命。”“……啊?”“算了,我随口说的,”任延失笑一声,“不然回去问问任五桥?”“其实我觉得任叔叔和崔阿姨肯定也发现了什么,以我爸的性子,他们第一次去探望时,可能连果篮和人都被轰出来过。这也是这几天他们都没在我们面前主动提过他的缘故。”安问
第20章(11 / 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