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真都很关心他,但安问并不想透露出自己不习惯这座城市、这个家。那似乎会令他们伤心。因为不熟悉城市的缘故,只知道最大的公立一定是最好的,所以他支开了司机,自己坐公交过来还特么坐过了站。“你开安眠药干什么?失眠?”安问止住脚步,抬起头,看到昨天那个长得像竹马哥哥的男生。任延穿一件宽松黑T,两手揣着裤兜,因为跟他说话的缘故,低着头,高大的身躯微躬,唇角衔着笑意,看着玩世不恭。安问没心情打手语,绕过他身侧。任延自讨没趣,用手指蹭了蹭鼻侧,“喂。”卓望道仰望着他,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疯。“你跟我说说,我可以帮你。”卓望道内心:哈?安问迟疑地回过头,还是觉得怎么看任延怎么不顺眼。他打架,是混混,装逼,男女不分,嗯。安问做了个拒绝的手语,漂亮的脸上神情冷淡。任延的好心到此为止。他本来是想弥补下昨天认错人的失误,既然对方不领情,那就算了。安问沿着走廊慢吞吞地走向扶梯口,站住了打字发微信。过了会儿,任延手机嗡嗡震动,他掏出来:小问号:「你知道哪里能开到安眠药吗?」任延:?
抬头看着安问背影,又低头看着手机:???脑子里清晰缓慢的一个字:……草?但这不可能,安问不是哑巴,小时候口齿挺伶俐的,大人还夸他聪明、学说话快,叫“任延哥哥”时软软糯糯尤为可爱,而且五岁时就能流利背唐诗三百首了。
怎么会是哑巴?任延:「……你开安眠药干什么?」
发送完,两眼紧紧盯着安问的背影。安问收到了回复,暂时不走了,返身靠着栏杆,打字速度很快。小问号:「失眠。」任延回得更快:「安叔叔知道吗?」小问号:「还没告诉他。」任延:「你在哪?」安问慌了一下,打下“南山医院”四个字后,又逐一删掉,回道:「在家。」任延:「没骗我?」小问号发了个乖巧端坐的表情包,问:「这有什么好骗你的?」任延深吸一口气,接着猝不及防笑了一声。也是,这没什么好骗的。卓望道:“你笑什么?”任延:“高兴。”小问号不是小哑巴。
他确实为他高兴。他把手机揣回兜里,几步走向扶梯口。“我真的可以帮你。”他再度说,语气比刚才更绅士,带着莫名的温和。安问愣了一下,刚才聊微信时那种愉悦的小表情没有了,他又回到了冷淡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