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1 / 27)

下车窗:“是你叫的车吗?”张幻想点点头:“任延,求你。”她讲话不嗲,懒洋洋的,虽然语气词很丰富,但莫名的让人觉得她其实没语气。任延确实觉得血液躁动,一下午在冷板凳上压抑的情绪此刻蠢蠢欲动,急需要一场暴力发泄出来。“OK。”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车里。

第四十八章

体育公园路是到任延家的必经之路,可是体育公园路有六公里长,中间有十三个分叉路口,足够一辆车驶向十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安问在手机屏幕上敲了两声,示意“拜拜”,继而挂了电话。车子经过这片灯火通明的高层住宅,速度未停,跟着导航轻巧静谧地滑过。安问把任延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因为同时还删除了好友关系,他发送了验证申请,任延应该在微信上等着他,几乎是秒速通过。犹豫了会儿,安问先解释了为什么拉黑:「早上的看到拍一拍,有点尴尬……」任延站街上等车,夜深了,由开始下起濛濛的细雨,路灯钟形的光晕笼着他,他笑了一笑,一整天的不爽都在此刻消失殆尽。任延:「我知道,但拉黑了也还是看得到的。」安问:「那你假装没看到吧。」

又挺未雨绸缪地问:「为什么设置这种状态啊?如果是长辈和女孩子拍了你怎么办……」任延又忍不住笑,勾起的唇一直没放下来过:「是卓望道恶作剧,上星期还不是这样的。」原来是卓望道。安问震惊于他作死和整活儿的尺度:「那你改回来了吗?」任延:「改回来了。」长街一眼望到头的空荡,网约车唰地停下,轮胎上激起水雾。司机等了半晌,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完全没有上车的打算,忍不住摇下车窗:“哎,是你打的车吗?”任延回过神来,颔了下首:“抱歉。”从俱乐部到家有三十分钟路程,任延估计安问这会儿应该已经进楼了,跟他交代:「崔榕去看任五桥了,你一个人怕不怕?可以抓西西出来陪你,我还要半小时。」安问忍了这么久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我回思源路,刚刚是经过。」任延的表情停顿在脸上。安问索性一次性说完:「晚上跟卓望道去看了脱口秀,后来说要去电玩城玩,现在已经上高架了,你早点休息。」屏幕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光标在输入框里进进退退,任延把那句固执的「你有没有想我」一个字一个字删掉,薄唇紧抿着,最终回了个「ok」。话到这儿似乎就没什么好聊的了。安问很想问问他下午球赛为什么输了,要不要紧,心里难不难过,教练为什么不让他上场,下一次比赛又是在什么时候,也很想告诉任延他去过了,只是知道得太晚而周六路又堵,所以连个尾巴都没看到。但安问马上又想到,任延可能并不在意他有没有去,有没有出现在观众席,因为任延的喜欢很短暂、很单薄,是多向的,运球的间隙,如果他曾抬起头望向观众席,那也不会是在找他。过了很久的很久,久到车子都已经驶进思源路了,任延才跟他说:「到家报平安。」安问很快地回复:「已经到了,你呢?」任延这次连“OK”都没回,而是发了个ok的手势表情,带着无法言喻、斩钉截铁的结束对话的意思。任五桥在项目地过的凄惨,崔榕刚好有几天假,去那边陪老公。她讲话向来冠冕堂皇信誓旦旦,“要建设一个健康稳定的家庭结构,首先要做到的第一点就是夫妻关系大于亲子关系。”任延习惯得不能更习惯了,在视频里微讽:“这就是你丢下自己儿子的理由?”崔榕心虚地转移话题,眯了眯眼,盯着任延战损的脸:“你嘴巴怎么了?额头那里又怎么了?”任延用手背蹭了蹭:“没什么,一点轻伤。”崔榕一猜即中,脸色严肃了些:“又去俱乐部了?”“打了一场放松放松。”“放松?你管这种动不动进医院的运动叫放松?”这是崔榕唯一会管他的地方,也是任延不爱她管的地方,母子俩的矛盾针尖对麦芒刚好汇到一处,任延的神情很混不吝,窄而薄的眼睑压下,形成一个令人感到危险的眼神:“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