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0 / 27)

延出现。短短两面的间隔,他就从一窍不通变得半懂,直到开学时彻底能读懂。安问从来没有回头想过,如果没有任延时时为他翻译,他在学校里要怎么学习交友沟通?自然也是能的,只是恐怕会孤僻许多,无聊许多,尴尬许多。而他对任延的习惯如此顺理成章。通向后山的小径石阶上,安问慢腾腾地走着,慢吞吞地、迟钝地想着。风吹过少年心事,只是那么轻柔,既吹不动湖水,也吹不走如雾的纱。、第四十四章周末的篮球场人要多一些,六个篮球场都有人玩,清晨的喧闹有滤镜,并不让人觉得吵嚷,只觉得想好好生活。要在这样的喧闹中锁定任延,只需要一眼就够了。安问停在山坡的最后一级台阶上,远远地看着任延练球。先投篮,到篮下接了球,花式运球过人到另一端篮下灌篮,继续接球,继续花式运球过人,三分线跳投,没进,以快攻的速度冲到篮下抢篮板,以不可思议的滞空力在空中翻转手腕,将球拍板投进。如此循环往复三次,落地时撑着双膝大口大口喘着气,从额上脸上流的汗几乎在地面滴成水洼。一个人的练习竟然远比那群正儿八经打着球赛的还要精彩,令人目不转睛。晨练的老人也唠闲嗑:“这球打的,学校里不得被姑娘追着跑?”“哪呀,”老太笑着白一眼,“我上次看到延延跟谁打电话还是语音来着,一看就是谈恋爱了!”“我不信,那天碰到任总,人任总说他们家任延是单身主义者,要一辈子打光棍的。”“嗐你说你这人,还不信。”老太翻白眼,“我这就给你问去。”说着便从长椅上起身,牵着她的白色小泰迪颠颠儿地就往球场过去了,“延延?延延?”任延喘匀了气,直起身,拎起T恤领口擦了擦唇上的汗。“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上次奶奶这么问你的,你还记得不?”任延一眼看到老太身后的安问,勾起笑似敷衍似认真:“是谈恋爱了。”“漂亮吧?有没有我孙女漂亮?”老太一直想撮合两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奇思妙想,她孙女都大学毕业了,看任延像看弟弟。任延点点头,唇边的笑漫不经心的坏,“漂亮,跟你孙女不好比,跟你身后那个差不多。”安问僵在当场,被老太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似乎是在心里跟孙女做比较,半晌:“嗐呀,男的跟女的怎么比!”任延又跳起投了个篮,被她这句话弄得笑出了声,手也失去了准头,球砸框落下,顺着水泥地面滚到安问脚边。“怎么起得这么早?”任延慢悠悠地走向他,弯腰只手捡起球:“回去吃早餐。”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回去,安问忍不住问:“你每天早上都起这么早,训练这么久吗?”“差不多。”“好厉害。”安问由衷地佩服,随即想到:“难怪上课总是睡觉,睡一天。”任延笑得球都拿不稳:“好,以后早上多睡半小时,一天两杯咖啡,保证做到上课不犯困。”“早恋的人考不进A班。”安问吓唬他。“那怎么办,”任延悠然地问:“我进A班就是为了早恋。”

“我……”难受劲儿像浪涌,一潮盖过一潮地没过安问的心口,“我心里不讨厌,但是身体难受……讨厌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以后我们长大了怎么办?要分开吗?当朋友不好吗?我可以一辈子不换洗发水。”任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刚僵硬冰冷的身体松动,他伸出手去,摸了摸安问的脸颊。明明才运动过的人,手指却那么冰冷。他触着安问眼底的柔软,“是不是想了一整晚,打了一整个早上的腹稿,才有勇气说出口?”安问拼命点头,心底的难受反应在眼睛里,兼而有些惊讶。任延怎么知道他犹豫了很久,想了多久,措辞了很久?“怎么能这么迟钝。”任延只手捧起他的脸,虎口卡着他的颌角,迫使安问抬起脸。

“做不成朋友,”他帮助安问清醒,居高临下地、淡漠地说:“一定要和我做朋友的话,就只能做这种关系的朋友。”安问还懵着,等着他的答案,唇上却被柔软地吮了一下。心脏骤然停住。这里是人来人往的、布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