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抵到桌边,怒骂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就因为这点小事,就因为单家的三言两语,就值得你不顾自己,一直叫张三欺负了去?”楚云腰越说越气,抬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却不想她没控制好力道,掌心一落下去,立刻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楚云腰登时倒吸一口凉气,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但她只是甩了甩手,全然不顾这点意外,又换成另一只没受伤的,重重点在单娇然肩头,一边指指点点一边教训说:“你的脑子要是锈掉了就赶紧去添油水赶紧去治,别到我跟前儿来气人!”
“莫说你还是清白身,就算真受了欺辱又怎么了?你那是为北周为百姓做出的牺牲,合该被立功德碑,叫人永远记着永远敬佩才对!再看他张三算个什么东西,一介白身,竟还看不起沙场厮杀的小将?”
“和离!本宫命你立刻与张家和离!”
单娇然被她念得脑瓜子嗡嗡的,前头的话还混沌地在她脑子里打转,只有最后几个字叫她稍微清醒一点:“和离……对,我想跟张桂之和离。”
这明明是楚云腰自己说出的话,但等被单娇然重复出来,她又不满意了:“就只是和离?”
单娇然有些迷茫:“还能如何呢……”
楚云腰怒其不争,激愤之后,却慢慢理解了她的处境。
时代的悲哀,本就不该将错处归咎一女子身上,有错的从来只有加害怕者才对。
楚云腰长长舒出一口气,尽量平静道:“莫说张三做出了有害皇嗣的事,便是单说他屡次对夫人动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做出来的,这等祸害不一次性处置了,留着作甚?”
“今日我说与你的话,你也好好想想,若是觉得赞同,那就立起来,把之前受到的所有不公,全部还回去,没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生身父母,能叫你牺牲至此。”
“你且先与张三和离,之后才好在定其罪责时不受牵连,等把张三处置了,再说你的后路,依我之见,单家也是没必要回去了,你想入宫做个女官也好,单独立个女户也好,总不会比现在更差。”
“若说你细想过觉得我说的不对,还想遵守那什么妻德妻纲的狗屁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先回去吧,先回去好好想想。”
楚云腰松开遏在单娇然肩上的手,退后半步,待她平静了心神,才扬声叫了宫人进来。
守在门口的正是带单娇然过来的那人,楚云腰直接吩咐:“你送单夫人回去吧,单夫人身子不适,这两日也不去学堂了,你再去跟几位娘娘说一声。”
“是,奴婢记下了。”
因着单娇然的事,楚云腰闷了大半日。
等傍晚黄公公来回话,说几位绣娘都想留在京城,到绮罗铺做工,而重锦也带回来两本册子,上面全是从昭阳宫搜罗出来的好宝贝,也没能叫她展颜一二。
到了晚膳时,楚云腰更是胃口缺缺,只喝了一碗燕窝粥就作罢。
就这样到了第二日,单娇然求见,与她见面第一句便是:“我听殿下的话。”
楚云腰一怔,垂了大半天的眉眼终于扬了起来。
煞星
既然单娇然做好了决定, 当务之急,该是先叫她从张家脱离出来。
楚云腰问:“可需我下旨,命张三放你离归?”
单娇然想了想, 没有拒绝她的这番好意:“还请殿下赐下旨意,臣可先向张三提出和离, 若张三同意,便是皆大欢喜, 若他执意不从,臣再请出殿下的懿旨。”
“那就依你说的。”楚云腰召人准备了笔墨, 写好诏书后又落下凤印。
随后她心里仍是不安,思来想去,又从未央宫调来四个护卫, 裴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