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6 / 8)

置信自己曾经居然会有这么弱小的时候,竟会被区区聚灵阵困住。

他画符,她就画画符的他。看着画中人的侧影,心口竟又火烧起来。云衣坐立不安,念了一段清心咒还是无济于事,索性去了小厨房。下厨有助减压,一通爆破声后,一盘不成形状的牡丹酥新鲜出炉。

弟子不肯吃,云衣便将盘中餐端去无字碑前,对那坟冢道:“赶时间做的,你将就着吧。”

潜在的意思是,别阴魂不散做鬼缠着我了。

几只不长记性的馋嘴灵鹤凑近过来,见女主人没阻止,便大胆叼起坟前的贡品吞了下去。灵鹤在院中转过几圈,接二连三“噗通”栽倒。

这糕点,简直比绝命七步散还厉害。云衣看得郁闷无比:真有这么难吃?

她不服气拈起一块送入自己口中,最初的晕眩过后,眼前竟也出现了一片幻觉。

那是在青虹谷忙于备战的间隙,江雪鸿难得借了泽阴家的炊厨替她做过一顿夜宵。瓷碗中明明只是寻常农家菜蔬粥羹,却处处透露着不寻常:溶在水中的滑蛋仿佛丝绸一样,萝卜豆腐等薄片都是半透的,只看上一眼就觉得赏心悦目。

彼时,云衣用罢羹汤,意犹未尽道:“还差点味道。”

江雪鸿垂首问:“差什么?”

云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在了他的颊侧,舔着舌头道:“现在味道全了。”

江雪鸿下意识要擦拭,她却故意扯着他不放:“夫君,你脸红了。”

“未曾。”

“你说谎也要一本正经吗?”

拉扯最终变成了一个满是热粥余香的吻。

分开之后,云衣看着眼前仿佛雪堆出来的人,口中冒出与往事不相合的一句:“我给你留了王夫之位,你自己不识好歹非要找死。魂魄不全超度不了,何况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往后若我无聊的时候纳了旁人,你可不能怪我。”

冰雪化作春水,那双星海般的眼睛好像含了笑影:“那我回来找你,可好?”

暮色西沉,从坟前苏醒时,云衣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快要有心魔了。

她不喜欢心口这种时而空洞时而堵塞的感觉,但取回情丝一定会更不舒服。从前她只要觉得不爽了就去找江雪鸿的麻烦,现在斯人已逝,随着越想越气闷,云衣索性借故撒气,竟直接甩起一道仙诀,重重劈向了江雪鸿的衣冠冢。

“噼啪!”

她下手没轻没重,烟尘散尽后坟冢尽毁,土坑下的青玉匣随即弹开,其中原本端正藏着的白衣玉冠,发带佩剑,连同云衣那根血淋淋的情丝——全都没了。

对上这番场景,云衣晕眩醒了大半,连头发丝都竖了起来:不对,不是心魔,江雪鸿绝对是已经还魂了吧!

另一边,长老们还在为云衣是否有了心魔争吵不歇,听闻衣冠冢空了的事,吓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寻魂咒在道君府里里外外转了半天,却也毫无收获。

云衣起初还怀着忐忑心情四处搜查,眼看临近夜半,慢慢也没耐心起来。

最终,沐风长老对她道:“寂尘若还能有仙魂残留,或许会走灵修一道重铸躯体,约莫这阵子你的乱梦也是来自昔日元神契的反应。”

“灵体要修炼多久成形?”

“不好说,十年,百年都是有的。”

那怕是要等得花都谢了。

给了期待却又茫然无期,就像她如今记得往事却又感知不到爱恨,还不如当初直接忘掉。云衣心头阴云更加厚重,只得依照长老所言,先提着无相灯去了昆吾剑冢搜寻残魂。

虽然邪灵已除,先前云衣却是一直不敢来这里的,只怕自己会同江雪鸿一样,看雪成血。

子夜时分,一轮满月悬于夜空正中,走在天水茫茫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