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杯盏,见花魁的钱按人头算,回头一并同落稽山讨。”
“落稽山不给呢?”
“那就找上清道宗要。”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直到最后一个宾客醉晕倒下,云衣也跳得精疲力尽,跳下梨花木桌,吩咐道:“桑落,替我备水沐浴。”
桑落提醒:“主子,喝酒后不能沐浴的。”
“我有元虚道骨,死不了。”云衣绞着头发催促着,“快点,热气哄哄难受死了。”
片刻后,云衣如愿躺进浴池,操纵水流擦洗身体,镇魂珠漂浮在身侧为她保持水温。舒适惬意到极点,她精神松懈,竟慢慢睡了过去。
发丝漂浮在水上,身子一寸寸划入浴桶,呼吸阻断之时,腰间好像横过一只胳膊,似有人想要将她从水中捞起——是陆沉檀?不对,是江雪鸿才对。
纱灯被风吹暗,满是珠泽的脸半漂在水面上。烟雾里的人环着她,用清沉的嗓音叮嘱:“别站在水里。”
下一瞬,身子也被抬出清水,水面破碎,散碎为千百个他与她。
狭窄的浴池好像变成一片广阔的明湖,彼时,江雪鸿凝视着她,昼夜流光在那双眼底刹那而过:“衣衣,我很想你。”
七年前的美梦,百年前的人。
梦中的江雪鸿温柔地进攻,一片片吻过她莲花似的足趾,凉意蔓延到脚踝,又继续向上。情形与暮水圣泉相似,但这一次云衣没有阻止,而是任由他深入。
水滴似活了一般,在身上流淌乱落,像指尖抚过肌肤的触感。他身上分外地冷,却能轻易唤醒身体内的欲与渴,被月华映成一片冷色的手轻轻分开她的腿,往私密处寻觅……
春梦无痕,云衣猝然惊醒,慌忙浮出水面。明明洗了个热水澡,此刻反倒浑身冰凉,放纵后的虚空排山倒海而来。
今日是七月二十。
先前她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直到脑海放空,经年的思念才慢慢发酵出来。
为什么会想他呢?因为爱?或许也还带着恨?可她已经感知不到那样的情绪了。
无妨,爱情本就是昙花一现,总会慢慢忘掉的。
这日做的好歹还算个美梦,接下来在寻常阁的几日,云衣白日越是放纵寻欢,夜里的噩梦空虚反而越多,简直像是鬼缠身一样。梦中人的容颜始终模糊不清,直到她没忍住亲了一口某个穿白衣的纨绔子弟那天,终于清晰看到了一双赤红的瞳孔。
男人粗暴压制着她,声音也没有记忆中温柔,字字带着深重的执念:“把情丝接回来。”
云衣睁眼时正看到嫣梨担忧的神色:“魇着了?”
她喝了些热水压惊,摇摇头:“我这一阵总梦着江雪鸿。”
说着又自己泛起嘀咕:“一会儿正常,一会儿凶我。”
嫣梨本以为她是思念过度,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突然紧张问:“等等,你不会有心魔吧?”
放在平常,她确实不可能这么频繁地做梦。
云衣也严肃起来,但她知道的唯一一个有过心魔的人已经死了,没有其他参考,自己可千万不能重蹈覆辙。
从落稽山到寻常阁一路都不见好,还是去上清道宗吧。
*
云衣手持道君令造访,长老们得知这番状况,忙轮流替她把脉。最终,邵忻只道:“道君夫人心平气稳,不可能是心魔。”
上一世死于魔染,如今云衣对自己的身子格外关心,闻言不太信服:“江雪鸿的心魔也有过平稳期。”
但无论用什么方式测验,她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异常。云衣只得先服了几帖药,在道君府暂时住下。慎微、慎初二人将鬼市回收来水墨画呈上,想起作这幅画的前因后果,云衣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