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死都未曾得知,她是否有那么一瞬,曾经爱过他。
神渡众生,偏偏只有他一人得不到救赎。
颈上吃痛,陆轻衣又蹬又锤:“耍酒疯回你的归鹤楼去!”
江雪鸿皱了皱眉:“太冷。”
抵在他胸口的拳头一缩。
孑然一身这些年,他在归鹤楼恐怕没有一夜睡过安稳觉。
心软的时候,男人已经跟剥蒜似的把她剥了大半,长发披散下来,崭新的衣裙被揉得满是皱痕,无情地丢在一边,片刻后,又覆上一件红袍。
“轰隆——”天雷劈碎了秋千架,连带着床榻晃动不止,某人却丝毫没有刹车的自觉。
男女之间这档子事,门径总比阻碍多,却远远超出了小姑娘的认知范围。
“亡命鸳鸯”四个字盘旋在眼前,陆轻衣头皮发麻,用乞求的嗓音道:“世君大人。”
“说。”大手攀上她身上最后一件短袄。
“天雷怎么办?”
“让它劈。”
“我怕。”
他似已忘了她如今眼盲,敷衍道:“怕就闭眼。”
凉丝丝的玉戒擦过皮肤,金鱼子母扣逐个解开,露出海棠红的肚兜。陆轻衣慌忙按住那只扶在腰上的手,憋了好半晌,干巴巴挤出一句:“……可我才十七。”
这是在凄凉筝幻境里,他拿来堵她的话。
“你们道盟不是最看重规矩了吗?我们还没有成婚,不可以越线的!不对,你要先问我愿不愿意嫁你才可以!”
说着说着,脸色渐渐变成了熟虾般的通红。
——她在说什么胡话?这不等于催着他求婚吗?
江雪鸿闻言微怔,半晌倾身下来,一把将她揉进怀里,笑得不能自已:“罢了,依你便是。”
话毕贴着她滚烫的耳朵根,又含糊唤了一声。
这次,陆轻衣听清了。
他唤的是:“云衣。”
指甲倏地嵌进男人的臂膀,陆轻衣扒住他半敞的衣领,难以置信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雪鸿笑着不答,扯过衾被替她拢上了春光。
“晏老五,你给我把话清楚!”陆轻衣猛地把他反扑在床上,眼眶不自觉发酸,“司马宴就是你,对不对?你一直在自己醋自己是不是?”
她现在后悔没有一寸一寸翻他的记忆了!
江雪鸿解下她覆眼的白绫,凝望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道:“阿倾,别为我哭。”
“?!”
疯了,要疯了!
陆轻衣压抑着泪意,艰难道:“三生黄粱,你不是不记得吗?你为了解‘忘川秋水’,不是什么都舍得忘吗?幻境里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还想得起来吗?”
“江雪鸿,你说话!”
“待我回来,”江雪鸿拥过她,像是在赌咒发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回来便同你结契。”
陆轻衣赶忙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这种话!”
按话本上的套路百分之百回不来!
江雪鸿又笑,唇瓣开合,像是在吻她的掌心:“阴阳互斥,我会想办法。”
“不会让你受伤。”
腕上的绯夜云衣烫得几乎要自燃起来,这灵镯里藏着的,是他的心头血,是他的命。
明明都是三百来岁的人了,还像个冲动的少年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往她手里递。
陆轻衣眼眶一热,为了忍着不哭,干脆直接扑上去,狠狠咬住了他的肩膀。
一个夜视无碍,一个视觉封闭,灭了的烛火不再重燃,晃眼的电光断续闪过,映出像鸟类一样厮磨相拥的影子,从肉|体到元神,一边撕扯,一边缠绵。
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