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直到云衣被转得犯晕,江雪鸿才终于停下,取出一片素色方巾反复擦拭起指尖。
云衣觉得奇怪:“受伤了?”
“脏了。”
碰了那妖女不到一眨眼,怎么就脏了?
云衣暗骂他洁癖没治了,不悦问:“夫君觉得妖女都是脏的吗?”
江雪鸿丢了方巾,复用水诀净着手,道:“你不是。”
云衣不依不饶,追问:“那陆轻衣脏吗?”
“……为何问起她?”
凛如剑锋的目光低扫过来,云衣心跳一紧,即刻遮掩:“我就随便问问。”
江雪鸿也不知信了没信,待擦净指尖水泽才缓声开口:“她心气甚傲,不会委身下流。”
那到底是嫌还是不嫌?
同他交流,云衣总觉得再长一个脑子也不够用,见他情绪还算稳定,壮着胆子继续在雷池边缘试探:“你被陆轻衣,呃,那个,就不反抗吗?”
说罢飞速眨了眨眼:“我听嫣梨说的。”
“那个”二字包含的数十种不可描述,二人都心知肚明。
这一次,江雪鸿静了更加长的时间,只道:“她未曾苛待于我。”
“真的?”
“嗯。”
云衣心头堵得慌。
有没有苛待,她心里最清楚不过。
江雪鸿被她欺负到生出心魔,居然人前人后连一句唾骂都没有吗?他究竟是防她太甚,还是当真无所怨怼?
懊恼间,江雪鸿已重新牵过她的手,发现那指背因砸击镜面而泛起的青瘀,平整的眉峰旋即蹙起。
云衣急忙解释:“这是试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撞的。”
江雪鸿拈诀渡净素手上的瘀痕,出声唤:“云衣。”
“怎么了?”
江雪鸿凝着她朱樱色的一身新衣,无论什么衣料,总衬得她云叶轻盈,灵华纤腻,仿若一轮血色明月,由眼底镌刻入心头,再也不能忘怀。
想她高居云端,做十洲烟尘外最干净的人。
他将云衣的手在掌心徐徐展平,喉结微振,一字一顿问得认真:“你想成仙吗?”
铸就仙身,便不再会因为妖身被人诟病,不再会轻易受伤。
云衣先是一愣,反问他:“想就能成吗?”
妖修想要依靠自己脱胎换骨,修成仙身,最少也要五百年。
江雪鸿不再多言,眼中冻雪微融,低头亲吻她的手背,郑重许诺道:“结丹约莫在年关,我替你护法。”
前世,陆轻衣曾无数次逼他跪在自己身前,让他如这般去吻自己沾血的手背,两心相离,从来不会温柔至此。
亲切又自然的动作激起阵阵酥麻感,云衣的脸蹭地红了:江雪鸿果然病得不轻!
二人从小巷里钻出,到达一处人群聚集的河桥。不少行人都是出双入对,挽臂同道,往下游放去无数荷花灯,祝颂之声不绝于耳。江雪鸿观望片刻,从怀中取出那盏拼接而成的荷花灯递给云衣。
昔年与他一同放灯的下场历历在目,云衣唇角一扯,兴致缺缺:“你还信这个?”
江雪鸿点头。
“你不是会做灯?”
“不一样。”
回想他婚前求签卜卦、扫尘除晦的种种举动,难道这是道门人的通病?但既然今夜要入他识海,还是先让他放松警惕为好。
云衣接过那盏别具一格的荷花灯,先看看周遭人群手里色彩单一的明灯——其中大多都是红色灯盏——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这个,眉梢微动:“世上为情所困的人可真不少。”
钱财、体魄、事业、学养、姻缘,独姻缘最不可知求,难怪会有这么多盏红莲灯。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