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鸿按住不安分的小姑娘:“消停点。”
陆轻衣用口型道:我要说话!
江雪鸿凉凉睨她,无视。
硬的不行来软的,陆轻衣仰起头,使出浑身解数撒娇,用小兔子般湿漉漉眼神望着他,轻轻拽了几下他的胳膊,甚至壮着胆子挠了一下他的手心。
江雪鸿绷着脸,居高临下地打量她:“独闯幻境的时候不是理直气壮得很,现在倒委屈上了?”
陆轻衣弯起眼睛,一改今早赌气的模样,笑得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江雪鸿眸色沉了沉,忍不住去触碰那柔软的脸蛋,指尖却倏地顿在半空,转而压平了她的唇角:“无心认错就莫笑了。”
话毕金诀轻弹。
穴道一解,陆轻衣立刻来了精神,暗暗吐舌。
认错?想都别想。
雪如飞絮,冻云缭乱,千百年都未曾改变。
两人并肩在晶崖上行了一段,棠川突然道:“重华,我有一个请求。”
“师父请讲。”
“娶我。”
重华闻言一愣,待看清她毫无情愫的眼神,不由暗暗自嘲:“师父有何打算?”
棠川平静道:“我渡劫失败,神格将陨,不妨以大婚掩人耳目,你我借退隐之机共铸神器。”
“我不答应。”重华冷然,“什么神器,不过是注入了神力的血肉,徒儿再无私,也做不到伤害师父。”
棠川抚上他比自己高出不少的面颊,柔声道:“便当是你我为这世间做的最后一件事。”
“金木水土神器隐于十洲,踪迹以隐语埋于古卷,除非借助火属流月髓,否则永远无人能够找到。”
“何况神器之事非同小可,若是被人利用,反会招来祸事,我只信你。”
“重华,帮帮我。”
青瞳如月,温柔又决绝,生生把雨熬成了烟。
哪有什么道心,不过是执念而已。
重华眸色暗沉无光,脸色犹如玉石冷硬,薄唇将启未启,画面也堪堪定格在这里。
飞雪簌簌而下,一切都如那段遥远时光般渐次暗去,墨色虚空蔓延开来,火凤在无涯中振翅,好像荒诞之中写下的绝世诗行。
陆轻衣尚沉浸在神器是用神之骨血铸造的震惊里,不合时宜地惊叹起来:“我的骨血是不是也这么厉害?这也太宝贝了吧!”
身后,江雪鸿冷嗤:“你不妨去凡间问问,浑身是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十二生肖的最后一个。
陆轻衣喉头一噎,转过头,抬拳就要砸他:“你这是渎神!”
明明他师祖都认了她这个闺女了,这狗东西依然没有半点尊敬的态度!
江雪鸿拦下她的拳头,浑不在意道:“羲凰族本就是取代神京的逆贼。”
再往前推,羲凰邪神可不就是被棠川斩首的?
难怪他俩不对付,合着祖上就是宿敌。
虚空到处是一片大同小异的混沌星云,陆轻衣拆散玄尊梳的鸡窝发型,重新给自己扎了个高马尾,又道:“晏企之,你说要是‘玄尊其实是个大魔王’的事被人知道了,天下不得乱了套啊?”
江雪鸿道:“若是摆在清源年间,定会惹出不少麻烦,至于眼下——”
他唇角微勾:“乱不了。”
话虽臭屁无比,陆轻衣却跟着“噗嗤”一笑——天塌下来又如何,反正有这个人顶着不是?
她这般想着,星云突然缭乱起来,石块大小的碎片噼噼啪啪砸下,天空好像被搅拌棒狠狠转过几轮似的,蔓延开道道螺旋。
诶诶,天真要塌了?!
脊背忽感到一阵猛烈的吸力,身子也跟着向后仰去,陆轻衣还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