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凶手。
就不能冷静下来好好谈谈吗!
“姜二公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挚友和爱人闹成这样吧!”
声音淹没在霹雳之中,空中二人撤出几步距离,君怜月在急坠中幻出无数虚影,将江雪鸿重重围困,无数暗器自下而上向他飞铲过去,霎时黑浪四起,遮住了惨烈战况。
片晌后,惨白的惊雷劈开浪墙,大雨倾盆而下,陆轻衣眯着眼睛看向风暴中心,心脏狠狠一缩。
“江雪鸿!”
阴阳互斥(上)
长庚元年,紫极峰正殿。
“跪下!”
男子抬手砸了蟠龙瓶,怒道:“说弃剑就弃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二哥!”
碎瓷飞溅,江雪鸿冠冕加身,抱臂立在他对面,一动不动,笑得冷漠又疏离。
血脉无系,算什么二哥?
他这般作态,气得晏闻誉又是一掌拍在案上:“不跪是吧?那你且给我一句句答来!”
“十洲群魔乱舞,大哥以身殉九溟,族人舍命送你去羲凰陵,你若守不住这封印,指望谁来守?”
“玄尊堕魔之事若是泄露出去,你这个玉京子弟如何取信于民?”
“隐云庄里哪个不是人精,你同姜钺深交,换来的便是一个绝杀阵?”
“还有傅昀那个莽夫!铁证如山,你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他性命?”
“孟临川在钧天台上将我族百代声誉贬得一无是处,你竟还能在寒潭稳坐七日?”
“尸位素餐几十年,景星宫连着道盟都是我在打点,难道是为今日看你这张勉为其难的冷脸?”
他每说一句,江雪鸿的脸色便冷上一分,黑眸仿佛淬了一层寒冰,缕缕红丝自内向外渗出。
青玉扳指躁灼不安,邪念在心底如蔓草般疯狂生长。
[杀吧!恨吧!让这些人都来看看你眉心的魔印!]
[烧了五城!毁了十洲!让全天下都来看看你究竟是道盟世君还是灭世邪神!]
僵持之中,晏闻度上前劝道:“二哥,且放过他吧。”
“放过他?”晏闻誉恨得咬牙切齿,“羲凰秘闻如今人尽皆知,我放过他,那些狼子野心的虫豸也肯放过他不成?大哥当年允他去玉京,实在糊涂!”
晏闻度叹道:“斯人已逝,何必再执着功过是非。”
他又回身对江雪鸿道:“企之,我只再多说一句——溯冥剑不要便罢,但众生何辜,这道盟规矩必须由你立起来。”
众生何辜。
早在一步一步登上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阶之时,少年便立志:执的是剑,行的是道,上则通天衍,下则安黎庶,生死场无惧,千万人亦往。
栋折榱崩,沧海横流,眼下他唯一能守住的,便是这一寸道心。
*
梦外已过百年。
孤月转至中天,庭中丛竹析析地一阵轻响,江雪鸿揉着眉棱起身。
恩仇,成败,神魔。和这些天萦绕耳边的语词相比,他心底那点情义,太渺小了。
无情者,方成大道。
睡是睡不得了,索性披衣阅卷。
慕容夜巡归来,见屋内燃着灯,即刻将在阑江寻得的绯红抹额呈了上去。简要汇报了在隐云庄的勘探结果,她又道:“世君,属下还在江畔寻着了苏姑娘的物件,是否要还去?”
锦帕之上,系着飘带的夜明珠串幽光隐隐,成色一般。
另一只,似乎是遗失在寒潭底下了。
江雪鸿淡淡瞥了一眼:“扔了便是。”
陆轻衣对私人财物的看重有目共睹,慕容建议道:“不如留段传音问问苏姑娘?”
江雪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