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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摸时书的脸: “你脸色越来越差了。”

时书: “很正常, 哪个进军营的人能不褪层皮? 现在还是战争紧要时期。”

谢无炽: “你也劳神太过, 夜里连个好觉都睡不上? ”

时书望着他, 点头: “我在想, 再熬过这一段时间, 是不是一切都变好了。”

谢无炽不语, 扣着他的下颌: “要亲吗? ”

时书并不想拒绝他: “可以。你也不用对我太客气, 如果你有需求, 可以告诉我。”

谢无炽摸他脸: “我不想看你强颜欢笑。”

时书: “这是你事业的上升期, 我本来应该为你高兴的……”

谢无炽: “时书, 我感觉到你存在, 这就够了。我想先解决你的痛苦。”

时书和他短暂地拥抱, 谢无炽蹙眉, 赶在不合时宜的情绪之前, 贴他的脸: “等等我。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先去忙了。”

时书后退两步。谢无炽抚他侧脸的手收回, 转身大步离开营帐, 衣袍消失在簇拥的护卫中。

时书失神, 坐了一会儿立刻想起来, 连忙往医药局跑。庵庐内充斥着烈酒的气味, 一进去, 时书呼吸都仿佛要窒息。白酒倒在伤口上, 拔出尖锐的箭镞, 士兵忍受疼痛的闷哼声此起彼伏。大热天,衣裳全被撕开, 躺在病床上备受折磨。

时书进门, 林养春道: “你怎么又来了? 快回去。”

时书: “我, 我来转转。”

林养春: “去坐着吧, 登记今天的折伤薄。你真不知道累? 要是你劳累猝死, 老夫恐怕死无全尸。”

时书: “不会, 我不让他伤害你。”

时书拿起笔来, 登记今日的病死与受伤的士兵, 再让人把尸体抬走。军营夜间睡觉, 医药局却不会, 要有人值夜。时书整夜整夜地睡在临时腾出地病床上。

没几天, 时书去了现在与旻军主力对阵的前线, 营帐内灯火通明, 将领们时常整夜议事, 暴躁不已。时书睡在一旁的帐篷, 夜里总听见为战略部署的争吵。睡得很沉很沉、天快亮时, 才感觉到谢无炽星夜回来, 沉沉地躺在他身侧。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 时书每天等杜子涵的来信, 他和宋思南的仇军在韶兴, 准备北上与控鹤军南下夹击旻兵, 路途遥远, 只有书信能够往来。

秋天到了以后, 临江府秋雨连绵, 空气中的湿度加剧了士兵的戾气, 但两军不得不暂时休战。时书以为要歇到天晴之后再对垒, 一个清晨特意去找谢无炽, 没想到, 营帐外狂雨之中, 兵马往来颠倒, 有人正急匆匆说: “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

时书错愕: “什么? ”

谢无炽早已在暴雨天兵临前线, 只剩下林盐料理后方, 道: “大将军神机妙算! ”

时书: “你把话说清楚! ”

林盐道: “临江府下了好些天的秋雨, 这旻军不懂得驻扎军队的地利, 恰好将军队扎在靠河泛河汛的地带。现在, 北旻营寨被涨水的河流给淹了! ”

时书心里一震, 转身就要跑, 背后还有林盐的呼声: “不止营寨, 地面烂软如泥, 骑兵不能通行。弓箭也被雨水浸泡, 失去锋利! 这下, 狼兵尖利的指甲被拔得个干干净净! ”

“大将军, 居功至伟啊! ”

“驾! ”

时书翻身上马, 扬鞭向对军前线狂奔。

此时暴雨还在下, 他的眼前, 一列列漆黑的骑兵、步兵在雨水中, 绵延了数十里, 正向着前线高强度奔袭。秋雨早已冰冷, 众人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