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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最横行处。”

谢无炽步履徘徊, 回到时书身旁: “这摄政王得位温和, 和平政变, 一是他血统高贵, 二是摄政数年早在朝中操纵人脉, 进京城时旧故亲自开的城门。但除此之外的改朝换代、权势转移, 会异常血腥。”

时书心中, 慢慢明白: “你……”

谢无炽眼底映着煌煌神佛低眉的凝重和素净, 沉默的仁慈, 在血泊中交汇: “惊涛骇浪的狂澜涌起, 幸运的卷入者能乘坐浪头, 不幸的人则被水淹死。”

“这场灭世的洪水, 很快就要来了。”

时书被抱着回到行辕大府门, 睡意朦胧中和他说话: “谢无炽, 你知不知道, 我很喜欢去屯田的村落闲逛。”

“为什么? ”

时书: “因为每个人都在干活儿, 修房子修院子挖土。和舒康府的大疫, 大盛府的雪夜, 还有狁州的尸山尸海都不同。在那些地方走来走去, 开阔敞亮, 我心情很好。”

谢无炽正擦他的手, 听到这句话, 顿了一顿: “时书, 这三年, 你也受到很多创伤, 是吗? ”

“我不知道……”

时书困得无法思考, 振作道: “但如果和你一直待在这里, 我准备在这片田地里奉献我的青春_"

话没说完, 谢无炽头低下去, 和他额头相抵: “乖宝宝。”

“好宝宝。”

“小狗宝。”

时书哼了声: “我才不是狗, 我不玩这个。”

谢无炽深色的眸子看他, 露出微笑。时书被亲了好一会儿, 亲懵了, 捂着唇。

时书: “你……”

谢无炽额头抵着他: “宝宝。”

接下来的几天, 军营中为两城收割的事奔忙。谢无炽去了前线几乎半个月, 指挥和安排事务。

劝导异族归义于王朝, 可谓大功一件, 军营和军官之间波谲云诡, 暗流汹涌。而普通士兵并不知道皇帝的任命, 听到角鼓声便冲入战场厮杀, 军大部队往界河旁靠近, 有人从一系列行为中管中窥豹, 猜测到交割城池正在进行, 军营中洋溢着沸沸腾腾的喜气。

连绵不绝的黄泥道路上, 时书刚从屯田地回来, 安置好新的流民累了一整天, 杜子涵在身旁:“突然想起来, 谢哥多久没回来了? ”

时书: “半个月?”

“什么人哪这是, 让你一个独守空房。”

时书看他: “你半夜来找我出门, 爬树摘果子, 烤鱼烤肉, 不是说幸好他没在吗? ”

杜子涵: “我只是提醒你, 谢哥回来了不要说这些事。”

“……”

两个人身上灰头土脸, 恰好途经溢出溪流, 杜子涵去洗手, 手掌心的茧子被磨得通红: “流民越来越多了, 中楚府那些百姓起义称王, 流民就往燕州逃过来。天天打灰干活的, 不知道读的是土木工程。你也差不多。”

时书: “没办法, 人总不能一辈子不干活不工作。”

杜子涵看他: “能。人能。”

“…”

不是。时书顿了一下, 也到水坑里把手上的灰尘洗干净, 这时候, 身旁路过几个医药局的人, 弓着腰在河边清洗草药, 被飘扬的芦苇挡住了半边身子, 聊天声不近不远传过来: “我听说, 平将军的精锐铁骑都开拔去了界河, 我看这收复永安府和部府不是空穴来风啊! ”

“这等机密大事, 你怎么知道?”

“我前几天给中军帐外那些幕僚看病, 偶听他们闲聊到的。还听说, 东都的太监急得跳脚, 说国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