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袖抹去嘴角酒水,倚着身后的矮梅笑道:“姑娘莫要误会,我并无恶意,只是素闻姑娘琴技颇高,在金陵闺秀中声名赫奕,在下特想向姑娘请教?一番。”
明姝轻轻哼了声,别开脸淡淡道:“传言不尽可信,小女子不才,并无琴技在身,叫公子失望了。”
“如此……实?在是太可惜了。”
他抿唇笑笑,进退有度,只是那笑容过于虚假,令人?捉摸不透。
就如陆晏清一样。
明姝讨厌这样虚伪的人?,不想和他虚与委蛇,再?开口时便不似起?初那般谦和:“若无别的事,还请你让开些,莫要挡我的路。”
苏时卿挑了挑眉,面目依旧带笑:“在下若没记错,今日和明姑娘乃是头?一次相见,不知姑娘为何对我如此大的敌意?”
明姝抬头?扫向漆黑的天,细密的小雪从容地飘落着,看不清黑白之界。
“人?人?皆言苏公子琨玉秋霜斗南一人?,可今日一见,我看不过是个不尊礼节没有教?养的泼皮无赖,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却平白无故多次冒犯,你究竟是何用意。”
他似因她这番毫不留颜面的话而愣住了,半晌忽又大笑出声,惊得枝头?几片朱梅也抖落下来。
“明姑娘,你当真?是冤枉我了,我素日在外漂泊,对世家大族里的那套礼节确是不甚在意,若有得罪之处万望见谅。”
说完还有模有样地向她拱手作了一揖。
这下倒换成明姝愣住,心里的一口气上上不来,下下不去,先前?是觉得这人?跟陆晏清一样蛮不讲理,都把她当软柿子捏,这才不得不拿出些凌人?的气势来,眼下对方有礼有节地道了歉,她倒不好再?计较下去了。
举灯的手腕有些发酸,她换到?另一只手里,一面拢着袖口往一侧挪动几步。
“苏公子贵为客人?,今除夕夜不与陆大人?促膝长谈,怎反到?这外头?挨冻。”
“我方才多贪了几杯,头?脑昏昏沉沉,怕在人?前?闹了笑话,特出来吹吹风,醒醒酒。”
明姝侧目,眼角余光里,他又如方才那般懒散地倚坐在梅树上,那瘦弱的枝干怎经得起?这般摧残,眼瞧着一下一下轻轻晃动。
她无心多管,微呼一口气,道:“夜已深,我先走?一步,公子请便。”
这回苏时卿未再?拦她,待她快走?出梅林时,耳畔忽的响起?一阵浑厚柔和的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