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谁又能想得到,这世?上竟当真会有人将自己的狠毒隐藏的那样深,表姐你告诉我,如今走到这一步,我还能信谁,还能倚靠谁?”
“阿窈……”
江茵双目通红,颤着手将她揽入怀里,一时间,二?人皆是泣不成声。
“是表姐无能,让你受苦了。”
明姝自嘲地笑笑:“是我自己有眼无珠,痴心错付,可木已成舟,顾影自怜只是徒劳,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救出爹爹和?兄长,至于他顾怀元对?我做的孽,待度过?此难关,我势必一一偿还回去?。”
江茵点点头,神色复杂道:“阿窈,我还有一言。”
“什么?”
“陆家父子狼狈为奸,陆晏清罔顾人伦毁你清白,这个?仇,你不得不报。”
明姝心口一滞,垂目避开她的目光。
“表姐岂不知?,他权势滔天凶残狠毒,我与他根本就是蜉蝣撼大树,以卵击石。”
“是人便有弱点,你缺的只是一线良机,不过?,如今我们还要靠他救出姨丈和?表哥,复仇一事,不若待此难平息再徐徐谋之。”
明姝攥着手指,良久方点头应下。
“阿窈,莫要心软,更莫要对?这样一个?生性残暴的畜生动情,否则,到最后受伤的一定是你。”
江茵站起?身,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
“待会儿我便回府了,往后一段时间恐怕再难见你,阿窈,切记照顾好自己,我想老?天总不至于一直不睁眼,总有一天,明家定能拨开云雾重?见光明,待到那时,我与你一起?远走他乡,寻个?世?外桃源,隐姓埋名度过?此生。”
明姝鼻息酸涩,喉咙发紧,眼里泪光闪烁。
“表姐,我娘身体不好,嫂嫂又临盆在即,请你定要替我照顾好她们。”
“你不必多言,一切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还有……”
她咬着唇欲言又止,直到泪水流出才呜咽着说道,“莫要告诉她们,我如今被囚陆宅一事。”
江茵深深看她一眼,神色无比复杂,良久点点头。
“嗯。”
***
见得金乌西沉,陆晏清的车驾方缓缓驶回府邸。
寒冬落日并无好颜色,夹道榆杨落满银雪,风一吹,枝头残雪便一簇簇地落在地上。
行至府门口,温洋收拢马缰,看着门外抱臂瑟缩的女子微微一愣,须臾冲身后恭声道:“公子,府外有客在等。”
车内人没有说话?,温洋回过?头掀开帷裳,又道:“公子,是江姑娘。”
直坐在小榻上的陆晏清正翻看一本公文,银朱官袍被袭来的风吹得抖动一下。
他头也未抬,冷声道:“她既已见过?想见之人,又为何?滞留于此。”
“奴不知?。”
他冷冷笑了一声,阖上公文,弯腰走下马车,目不斜视地往府邸大门走去?。
不等迈上台阶,迎风而立的江茵快步冲出来,拦住他的去?路。
“陆大人。”
这句话?几乎是她咬着牙说出来的,陆晏清眼风寒扫,寒津津道:“何?事。”
江茵双眼赤红,牙齿轻轻打着颤,看他的眼神充满敌意。
“明姝那样良善的女子,你怎忍心对?她使出这样肮脏的手段来。”
他仰起?头嗤笑道:“肮不肮脏,与你何?干?”
“我与她情同亲姐妹,何?况我受恩于明府,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任她受你欺辱!不论是枉死的陈郡李氏一族,还是我爹娘,亦或是如今的明家,他们都是浊世?里的清白之人,包括明姝也是,我等忠贞傲骨,岂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