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咬咬牙,两手撑着地站起来,瞧着坐在席上认真?上药的明姝又忽然咧开嘴笑了笑。
“明姑娘,待会儿让陆晏清把公孙先生请来,给你抓两副安神的药,今夜你就大被蒙过头,什么都别想,旁的自?有他来替你摆平。”
明姝手一顿,缓缓抬起头,对视一眼后又垂下去。
“多谢魏公子。”
***
魏林走罢,仆人进来换茶,嗅到室内气味有些难闻便问道?:“公子,可要开窗透透气?”
陆晏清掀起眼皮,目光在明姝那张消瘦面颊浅浅掠过。
“不必。”
说完,腾出另一只手将?案头博山熏炉里的香点燃。
明姝垂着头安静给他抹药,纤细的手指在那可怖露.骨的烂肉映衬下,显得如此矜贵漂亮。
白烟掩映着她的容颜,朦胧中窥得几?分曼妙身姿,眼角的血迹已经干了,落在那张如玉般白净无?暇的脸上,却有着异样的美态。
静静看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腕,意味不明地问道?:“认得刘缜吗?”
药上了一半突然被打断,明姝微蹙了蹙眉,却也不敢忤逆他,只摇头道?:“我素日?久居深闺,如何会认得宫里的人。”
“闻也未闻?”
“虽未见过,倒是听过此人的名号,只知这位刘公公是东厂掌印太监,也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明姝老老实实地回?答,只听他低低地一笑,而后摸着她的脸颊淡声道?:“我把他杀了。”
她脊背一僵,手心里莫名浸出一层汗,整个身子如被缚住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知道?为什么要杀他吗?”
“不知……”
他笑笑,顺势抓住她那只轻轻颤抖的手,在她莹润的手背上捏了捏。
“他上辈子作恶多端,碰了不该碰的人。”
明姝一愣,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没能理解他那句“上辈子”是何意思,只当他是在为自?己?的滥杀无?辜找借口,胡言乱语。
毕竟,如他这等生性残暴之人,哪怕有朝一日?他告诉她,他意欲谋反夺位,恐怕她都不会太过震惊。
正如其父所言,他造下诸多杀孽,举头三尺有神明,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她咬着唇不说话,妄想他自?生无?趣兀自?离开,却不想,他扯下衣袖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草席上拽起来。
“你要做什么?”
她心惊胆战,脱口而出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眼前这个人喜怒无?常,疯起来六亲不认,她如何不怕?
陆晏清倒像是未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似的,稍怔片刻转而讥笑,旋即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往屋外走。
庭内,两三个仆人正清理着地上的狼藉,见得来人纷纷垂目行礼。
他手一挥,众奴仆皆躬身退下,庭院内便只剩他与明姝二?人。
明姝看着地上尚未干透的血迹,眼前黑白颠倒,胃里不住翻涌,浑身也止不住地发颤。
“抖什么?”
“我……我害怕……”
他嗤笑,拉着她屈膝蹲下去,抬手在她僵硬的后背游走。
“不过见了点血就怕成这样?”
明姝闭了闭眼,试图无?视掉扑面而来的腥味,奈何只是徒劳,那气味刺激得她直想作呕,偏又身子被他锢得动弹不得。
“公子见多了,自?然不怕,可我不一样。”
“啧。”
他垂下手,将?她背上黏腻的衣衫往外扯了扯。
“此为上好丹砂,浪费了岂不可惜。”
他笑着将?她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