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只翻着宣纸不说话,魏林心急如焚,追问道:“你就非去不可吗?”
陆晏清仍埋首案前?,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在魏林暴跳前?,他总算抬起头,说:“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不会耽误正?事。”
“我且问你,如今这种?紧要关头,究竟是儿女情长?重要还是咱们?的大事重要?”魏林努力?呼出一口气,平息了燥意后拖过一张凳子在他对面坐下,捞起一盏茶一饮而尽,“祁王不日?就要进京了,你就不怕你这一走,等?再回来这江山就已经易主了?你难道甘心,眼看就要到手的皇位,就这么拱手让给别人吗?”
“江山我要,人我也?要。”陆晏清将手中狼毫悬于笔山,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这二者并不冲突。”
魏林无语地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头顶,一口气凝滞在胸口。
“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万事俱备,就差给祁王来个瓮中捉鳖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瞧着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这样功亏一篑吗?”
“去之前?,我会安排好一切。”
“反正?我不同意!”
魏林霍然起身?,声音中饱含戾气。
“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她,可你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吧!她人就在那,又不会丢了!”
陆晏清默然,目光转而投向窗外,看向那株凋谢的矮梅。
“魏林,你该知道那里的形势有多险峻。”
“我的确知道,可我更知道,时?不待人,为了配合你布的这场局,咱们?手下多少弟兄过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啊,错一步满盘皆输,你这个时?候离开,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到时候多少人要受连累掉脑袋,咱们?对得起他们?吗?”
陆晏清无言以对,默不作声地按着眉心。
“要我说,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谁不知道明淮把他妹子当?眼珠子一样疼着,有他在,明姝定不会有事的。”魏林徐徐劝道,“更何况,你们?两个一直这么分分合合也?不是办法,依我看,你和她倒不如趁这分开的时?间都?冷静冷静,好好想想你俩的以后,等?这边事了,你再去找她也?不迟。”说罢将手里的奏疏递了回去。
这次,他没再反驳,却也?没伸手接回奏疏,只唤来温洋,交代了一句:“告诉李善,今夜子时?来见我。”
魏林眉毛一横,暗骂了声“油盐不进”,气哼哼道:“怎么,你还是要去不成?”
陆晏清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越过茶雾觑他一眼。
“如你所愿,再等?等?。”
闻言,魏林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这就对了嘛!不过,你见李善做什么?”
“先前?的计划需要稍加变更。”
陆晏清随口解释一句,转念想起什么,低声问道,“那孩子如今怎么样了?”
难得将他劝服一回,魏林心情极好,一边掂起茶壶沏茶,一边回道:“好,好极了,至少?见了生人不会像以前?一样缄口不言,我不像你那么多臭规矩,谁在我跟前?都?活得痛快。”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改日?你带他来见我。”
“嗯。”魏林应了一声,一手摩挲着膝盖,想了想又说,“我照你吩咐的,给他找了个教书先生和武师,每日?操练着。像他这样半大的孩子恢复得快,身?体长?得也?快,他现在哪还有半点当?初刚被咱们?捡回来时?的模样,那时?候他瘦的皮包骨,现在白白净净,我府中下人都?说他瞧着压根就不像农家子,周身?的气度丝毫不逊于城里的世家子弟。”
陆晏清手捧着茶杯,唇角微微一弯,似笑非笑。
“他本该如此。”
“说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