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你的情郎吗?为何你不恼恨我,反而要来安抚我?”
明姝被问住了,随即隐隐咂摸出陆晏清那句“大度”是何意。
她垂下?眼睫,浅浅一笑:“恨一个人多累啊,若单单因为你心悦他我就要记恨你,那我恐怕活不到二十就要郁郁而终了。”
沈乐菱审视着她,未在她脸上看到任何破绽,不由气馁地捡起脚边一块石头掷进水里,原本平静的水面顿时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所有人都说我年幼无知?,可我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我分得清什?么是冲动,什?么是喜欢……长这么大以来,我见过不少男子,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我看第?一眼就怦然心动,只有他……”
沈乐菱哽咽着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想受爹娘的摆布,我只想嫁给一个我喜欢的男人,我有什?么错。”
明姝轻轻地点头,艰涩道:“其实?,我同你这般大时心中亦有期许,以前?还曾傻傻地想过,要一针一线地为自己缝制一件嫁衣。”
沈乐菱转向她,静静等着她说下?文。
“那时候觉得婚姻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嫁的那个人是怎样的人并不重要,他或为官或从商,或归隐山居,或云游天下?,我陪他便是,而如今,我已然绝了这样的念想。”
说到此处,明姝忍不住苦笑一声,“乐菱妹妹,我与你一样,肩上背负着本不该由我们背负的担子。我的家族逐渐式微,所以我不得不依附他人而存在,我又何尝不知?,我这样做令人不齿,但,若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那么,我就没有后悔的资格,毕竟路是我自己选的。”
沈乐菱盯着她,认真?地说:“你身上似乎藏着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明姝抿嘴一笑:“生而为人,谁又没有点阴私呢。”
“其实?,我对你,真?是讨厌不起来。”沈乐菱又看向水面上枯萎的浮萍,“不知?为何,从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你过得不快乐。”
明姝沉默许久,才慢慢地说:“许是离家太久的缘故吧。”
许久,沈乐菱忽然打?起精神,转头朝她伸出一只胳膊,郑重地说道:“这样吧,我去向他求情,把你从他身边解救出来,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