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陆晏清冷嗤一声，嘲讽意味显而易见。

“过往一切我都可以不再追究, 可若日后你?再与她纠缠不清，休怪我不念旧情。”

苏时卿撑着手臂坐直身子，顾瞻笑傲，旁若无人。

“若我说不呢？”

“代价如何，你?已知晓。”

陆晏清斜睨他一眼，续道，“况且，你?有权利拒绝吗？”

闻言，苏时卿仰头笑起来，半晌，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向陆晏清。

“我想不明白，你?对她，究竟是爱意更多，还是占有欲更多？”

“你?不必浪费时间揣度我的心?思。”

陆晏清避开他的视线，背在身后的手紧攥成拳，骨节用?力得发白。

“拾安，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你?会为了一个女人与我反目成仇。”

“陆大人，你?问?过明姝的心?意吗？”

“你?说什?么？”

“你?屡次强迫逼她就范，可你?问?过她是否愿意留在你?身边吗？”

陆晏清慢慢捏紧了手掌。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你?总是为所?欲为，在她身上施加各种卑劣肮脏的手段，你?这样做，可曾考虑过她的感受？她本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家闺秀，如今却被你?任意玩弄，敢问?，若换作令妹陆姑娘被人这般糟践，你?又会如何处之?？”

苏时卿一席话说完，换来了长时间的沉默。

“其实，高官厚禄如何，权势滔天又如何，陆大人骨子里比谁都自卑。正?因大人深知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只能用?玷污清白这样龌龊的法子来控制她。”

“放肆！”

“首辅大人……为何动怒啊？”

陆晏清垂着手，双肩颤耸，胸口?起伏不定。

“这是我与她的事，旁人无权置喙！”

“咳……大人凭什?么觉得，我是旁人？”

苏时卿站起身，抬头望向他。

“我从小无亲无故，尝尽人情冷暖，看遍世态炎凉，直到?十?年?前我遇到?了明姝，那时的她娇惯任性，却像一袭风，抚平我这颗残缺不全的心?，能够认识她是我此生一大幸事。我始终未曾忘怀与她当年?的情谊，只可惜，昔年?一别，十?年?未见，我二人的因缘也只到?此，若说这是天意，我无可强求，可上天又让我与她重逢，我想，这定是另一种新的缘分。”

陆晏清笑了一声：“前缘既尽，再执着便是孽缘。”

话出口?，他猛然想起前世。

彼时她在他面前，丢掉矜持，丢掉尊严，曲意承迎殷勤媚悦，私下里却是强颜欢笑，郁郁寡欢，最终落得个自戕而死的结局。

她刚死时，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夜里无人再趴在他怀里与他呢喃细语，乏惫时无人再为他洗手羹汤偷寒问?暖，新开的腊梅失去?了折枝的意义，就连那一年?的大雪，都变得格外凄寒，格外漫长。

他安慰自己，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时间长了，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直至无端重活一世，再与她相逢时，他才明白，他不能没有她，她却不是。

所?以，他只能强行将她缚在身边，如此方能心?安。

可这，又何尝不是孽缘的延续。

“那大人呢？”

苏时卿忽然发问?，拉回他的思绪。

“你明知她不愿受你束缚，又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数次将她逼上绝路？”

“住口?！”

苏时卿朝他步步逼近，言语机锋。

“陆大人，你?贵为内阁首辅，执掌生死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