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尚书爱子心?切用心?良苦，但在我看来?却是妇人之仁。明淮纵马横刀骁勇善战，只是一直受困于小小的金陵城，一身勇略无地可施，何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所以，必要时候，我会向陛下推举他，圆了他精忠报国的赤子之心?。”

明姝跪坐起来?，无遮无拦的玉体因激动而迅速抖动着。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哥哥虽有一身胆气，却从未经历过沙场厮杀，你向陛下推举他，分明就是想让他去送死！”

陆晏清闻言轻轻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不是他去也会有别人，难道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我恨你！”

抛下这?句软弱无力?的话，明姝瘫软着坐回去，将脸埋入臂弯，无声掉着眼泪。

“我知道。”

他说着起身走过来?，食指在她下巴上一挑，逼她直视，“我不仅知道你有多恨我，我还知道你二人兄妹情深，为了保护对?方?不惜以身赴死，所以，若你想帮他，就乖乖留在我身边。”

明姝满心?绝望，甚至没来?得及反抗，便听他继续说道，“记住，我不是再跟你商量。”

这?一声不急不慢，却是充满笃定。

他松开手，垂袖向外迈去，明姝失去支撑，身子一软，一头摔倒在地上。

那人闻声驻足，却未回头。

明姝狼狈地伏着，将自己的额头贴在冰凉的青砖上，忽然发出一阵惨笑，声音绝望而悲凉。

陆晏清随手端起方?才喝了一半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不疾不徐地转过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笑什么？”

明姝悲苦交加，眼角涌出一行?行?清泪。

“我笑，堂堂首辅大人权倾朝野，声势赫奕，可如今，为了把我这?样一个手无束缚之力?的弱女子留在身边，竟不惜搅动朝局祸乱群臣……我，何德何能……”

停顿片刻，他抬脚走过去，掀袍弯腰，就着那只被?她咬伤的手挑起她的下巴：“你不仅小看了我，还高看了你自己。我为刀俎，你为鱼肉，这?是天注定的。”

她被?迫仰着头：“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不止是我，这?世上所有人，除了陛下，都要臣服于你……我，认命了。”

这?些话几乎花光了她的力?气，她攥着拳头趴倒在光滑的地砖上，泪水横流。

“很好。”

吐出这?两个听不出情绪的字，他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回榻上，盯着她红肿的眼眶。

“你跟我，除了名分，你想要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大人口中所谓的名分，我从不稀罕。”

“如此?更好。”

他说着就要转身，谁知她却主动拽住了他的手臂。

“我要你对?天起誓，从今日起，不得再伤害我的亲人，且明家危急存亡之际，你务必要想尽一切办法出手解救……还有，李善，你把他从宫城救出来?，让他和?我表姐团聚……以上承诺，如有违约，家破人亡，永世悲苦，死后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我说过，我既不信鬼神，更不信誓约。”他道，“且，你说的这?些，除了李善，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话说到这?个地步，依他的脾性?，便不会再有回旋的余地，明姝却不肯松手。

“陛下向来?最信任你，你一句话便能将他从火海救出来?，你……”

“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与?你又?何干？”

他冷冷地打断她的话，伸出另一只手强硬地把她的手松开，顺势将衣袖往前?一带。

明姝被?他扯得有些坐不稳，摇摇欲